叶仁一句话说完,垂地的长戟微微指着任澹。
那群死了战马的白马义从也是银甲浴血,个个沉默不言地站在了叶仁身后。
一时之间,已是废墟的小院当中,竟然呈现出了剑拔弩张之态。
“叶将军说笑了。”
面对叶仁与白马义从的威慑,任澹神色如常,依旧一脸笑意地道:“任府并无什么行踪诡异之人。”
“倒是将军,区区一句战马失蹄就能解释擅闯任府家宅之事?”
“还请将军同任某走一趟城主府,让大皇子殿下看看将军到底是不是战马失了蹄!”
任澹一番话,不仅摆明了不肯让叶仁捉拿秦先生,还要反告叶仁一状,将此事捅到大皇子面前。
一抹怒气悄无声息地浮上叶仁的粗豪脸庞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加可怖。
只是虽然愤怒,他也没有挥手就让已经是疲惫之师的白马义从动手。
任澹身后,明明暗暗有着足足五百把劲弩瞄着这边,谁也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商人是否会下令射击,到时候他身为八品上可以全身而退,手下一众白马义从可就在劫难逃了。
当然,若是有快剑之能的谢必安以雷霆手段瞬间拿下任澹,此事还有重新回到他掌控的可能。
不过……
叶仁余光扫了一眼残垣,谢必安依旧抱剑而立,身后跟着已经远远退开的虎字军,一副看好戏的样子,显然不想掺和他与任澹的冲突。
叶仁脸上怒气更盛几分,手中长戟重重地顿在地上,冷哼道:“本官就随任会长走一趟城主府!”
委实是担忧一众白马义从的安危,否则以他的性子,恨不得长戟挑翻这五百弩手,将任澹捅个对穿!
大皇子府,书房内。
范闲与大皇子相对而坐,王启年侍立身后,静等着从任府传来的消息。
不多时,一名大皇子心腹推门而入,半跪在地上恭敬道:“禀殿下、侯爷,白马义从与虎字军成功破开任府那座院子,但并未拿住其中之人,反被任澹五百劲弩手所制,现下三方正往城主府去要殿下主持公道。”
这心腹极有眼色,三言两语将事情禀报清楚,便起身站在门口,可进可退。
见到大皇子拂了拂衣袖,他立即转身出了书房,顺带关上了书房的门。
“殿下怎么看?”
范闲望着那心腹将书房门关上,笑着看向大皇子。
“走一趟吧,总不能让任澹借机发难。”
“太康老师之死没有尘埃落定之前,还得和他虚与委蛇着。”大皇子拢了拢身上的袍服,淡然回答着。
两天时间过去,他已然从太康参自缢的悲痛中走了出来,现今一举一动都恢复了之前天潢贵胄的气度。
闻听大皇子的话,范闲点点头,而后笑道:“殿下先去,我和老王刚好前去小院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大皇子冲着范闲笑了笑,率先出了书房。
范闲手指轻叩桌面几下,转头看向王启年道:“老王,乔装打扮一番,我们也该见见太阳了。”
半个时辰后,一个粗豪汉子和一名白头老仆出了大皇子府侧门,朝着任府而去。
粗豪汉子是范闲所扮,白发老仆自然就是王启年乔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