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,放下手中刀,和我回城吧。”
范闲满意地冲着柴天和点了点头,起身就要往沧州城走去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我不会杀画屏的?”
柴天和身形未动,双目直直地看着范闲问道。
范闲起到一半的身子一顿,随即站直笑道:“旧衙监舍,你不用威胁任澹时的弩矢来杀她,分明是下不去手,后来用匕首估计也是迫不得已,想着亲手送她一程。”
“现今你事情败露,杀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,如何会动手?”
柴天和眼眸低敛,沉默起来,显然被范闲说中了。
已经被叶仁控制住的柴画屏见到他这幅样子,神情闪动。
她想到了在树林当中,有几次她差点被沧州府兵丁的箭射中,都被柴天和带着躲过,柴天和背上的两箭,更是因此才中的。
“范公子……”
柴天和变了称呼,有些恳求意味地看着范闲道:“你我做个交易如何?”
说着,他不待范闲回答,便又自顾自地道:“柴家密辛众多,甚至牵涉到沧州城泰半的富商高官,范公子若是得知了这些东西,对你在沧州发展大有裨益。”
“我用这些东西,换范公子饶了画屏,可否?”
“兄……”柴画屏听闻这话,下意识地就要如往常一样叫柴天和,但想到柴天和在监舍及寿宴上的所作所为,又闭上了嘴。
只是她此时的眼神与脸色,却已然有些复杂。
范闲将其变化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,笑着看向柴天和:“范某的根基不在沧州,对那些东西没兴趣。”
他简短的一句话,拒绝意味明显。
柴天和脸色一变再变,握紧了手中刀,似乎不知道一时该如何说动范闲。
“走吧。”
范闲淡淡地扫了柴天和一眼,再次开口。
“大人!大事不好啊大人!”
就在范闲要转身之时,王启年的声音远远地响起。
院中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王启年发冠歪斜头发散乱,一脸的狼狈,在白马义从间几个起落,来到了院中。
“老王?什么事让你如此狼狈?”
范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启年,惊讶地问道。
“大人!”王启年喘着粗气对范闲行礼道:“半个时辰前,数千军马冲击旧衙,将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墟,任澹与秦先生被乱马撞倒的围墙压住,当场死亡!”
“什么?”
范闲的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八度,紧紧捏着王启年的胳膊冷声问道:“任澹和秦先生死了?哪来的军马,骑兵是哪一家的?”
“嘶——”
王启年似是被范闲捏得发痛,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范闲解释道:“没有人指挥,这批军马好似凭空出来的一般。”
“对了,值守的白马义从也伤了不少,现在那群军马还在城中肆虐呢,所幸旧衙附近空旷,尚无百姓伤亡。”
王启年边说边补充,听得范闲眉头深皱起来。
“走,回城!”
范闲冷声下了命令,就要带着众人回去。
便在这时,柴天和突然开口道:“范公子,你就不想知道这军马到底出自谁人之手吗?”
范闲脚步一顿,而后皱眉看着柴天和道:“是谁?”
“我还是那个条件,饶了画屏。”
柴天和面容平淡,轻声说着,似乎完全不担心范闲拒绝。
范闲眉头深锁,开始坐在登子上盘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