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画屏的眼珠转了转,没有说话。
范闲沉默片刻,看着柴画屏的眼睛道:“柴小姐,莫要忘了柴天和死前对你的叮嘱。”
“叮嘱……?”
柴画屏干瘪的嘴唇翕张,低声喃喃。
……
“画屏,记住,你将来的第一个孩子,得姓柴!”
“好好活着。”
……
沧州城外荒院的画面不断在柴画屏脑海闪过,她眼底脸上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。
范闲看到她嘴唇上的血口子,取下高达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。
柴画屏迟疑着接过,咕隆咕隆喝了满满一袋。
“灵虎堡兵祸时,我趁机逃跑,五月二十五在京郊见到了秦恒……”
柴画屏面带回忆,开始缓缓讲述起来。
范闲收敛心神,认真听着。
只听柴画屏继续道:“秦恒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,自报家门后,声称可以帮我报仇,便带我去了城外庄园。”
“我在庄园内休养生息,但却不能出所居住的小院,饮食衣物都有专人来送……”
……
一刻钟后,柴画屏终于将和范闲分离这段时间的经历完完整整讲了出来。
让范闲失望的是,除了他了解的那些,柴画屏也并不知道更多的信息,秦恒似乎只将其当做一枚棋子。
他看柴画屏的神情不像是说谎,朝高达使了个眼色。
高达会意,搀着柴画屏跟随范闲走出了牢房。
那老牢头似乎是担心自己再次吓到柴画屏,没再露面,范闲也不做理会,带着柴画屏一路走到了监狱外。
骤见室外的强烈阳光,柴画屏不由得闭上了眼睛,侧着头伸手去挡。
范闲解下外套罩在她身上,帮忙挡住了阳光,转头却看到陈萍萍一脸笑意地在角落里坐着轮椅看向这边,影子跟在其身后。
“带回府里,让杜二娘她们帮忙照顾着。”
范闲朝着高达吩咐一声,目送后者带着柴画屏出了院子,这才起身走到陈萍萍面前。
“问出东西来了?”
陈萍萍淡笑着看向范闲,声线平稳。
范闲点点头,毫不避讳地道:“秦家在京郊的那处庄园有问题,我想去看看。”
说话间,他自然地从影子手里接过了推轮椅的活,推着陈萍萍朝隔壁的监察院走去。
出得监狱大门,陈萍萍再次开口:“那座庄子……不好进。”
陈萍萍的声音中,竟然带上了少有的郑重。
范闲一愣,随即想到秦老爷子纵横军方二十年的手段,便有些释然。
他虚心请教:“您也没有办法?”
陈萍萍轻笑,摇了摇头。
范闲的心沉了几分。
却听陈萍萍又道:“虽然我没办法进那座庄子,不过我可以给你支个招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