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闲眉头突然蹙起,认真看向战局,眼睛睁得越来越大。
怪不得他方才看这二人缠斗觉得伤赏心悦目,两人虽然兵刃不同,但招式之间,皆暗合自然之道,千钧之力挥洒写意,尤其是那巨斧克尔摩,一柄巨斧使出来,竟隐隐有了海棠朵朵的影子。
而这种招式,乃是海棠朵朵独门秘技,若不是她亲自教,远非旁人所能学会……
念头至此,范闲再也忍不住,身形掠动,加入了战局。
“嘭!”
范闲衣袍鼓荡,先是一条鞭腿抽开了叶仁的长戟,随后双手抱圆,霸道真气隐伏,天一真气运转,空手对白刃,与巨斧战在了一起。
叶仁后退几步,稳住手中长戟,静静地看着范闲三两招将巨斧逼入下风,面带不解。
他清楚范闲的性子,不明白范闲为何这时突然插手。
另一头,正在看戏的锡霍也急了:“范恩人!”
哗——
范闲身形应声后掠,站在巨斧五尺外,抬手做出了停手的姿势。
他看向巨斧,沉声问道:“你的招式中有我一位故人的影子,你可见过她,一个腰佩双斧的年轻女子?”
说话间,范闲心中疑窦丛生。
瀚帖儿部落归顺之后,一直生活在定州境内,这克尔摩身为瀚帖儿部落高手,为何会海棠朵朵的招式?
“范恩人!”
锡霍的暴喝,将范闲的心神拉回现实。
这位王子冷冷地看着范闲:“你救了玛索索,我们瀚帖儿部落上下都很感谢你,可你也不能打断两位勇士的战斗!”
“这在我们草原上,是极其卑劣的行为!”
锡霍的话说得有些难听,叶仁眉头一凛,提戟便要动手,王启年等一干监察院官员也默默摸向兵刃。
范闲打了个手势,制止了众人。
他看向锡霍,诚恳地道:“对不起,是范某唐突了,只是这位克尔摩阁下的招式,与我的故人有几分相似,我一时情急才……”
范闲说着,朝锡霍与克尔摩歉意地行了一礼。
见范闲态度诚恳不似作伪,锡霍的脸色才缓和下来。
“抓到刘单株后,你来我们部落,完成这场战斗!”
锡霍朝着叶仁说了一句之后,这才对范闲道:“克尔摩是个哑巴,不识字,没法回答你的问题。”
范闲眉头蹙起,望向克尔摩,只见对方点了点头。
能听见,后天致哑。
范闲目光闪动,追问道:“他一直在你们部落?”
锡霍摇了摇头,道:“他从金帐那边而来,是我父亲追击右谷蠡王时带回来的,其他的我也不知道。”
西胡金帐,在草原最北部,也是单于王庭所在。
范闲目光闪动,看来,在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,得去拜访一趟瀚帖儿部落了。
草原上出现疑似海棠朵朵的传人,他怎么想都觉得有蹊跷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在此时传入众人耳中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众人回头看去,却见是铁拓在猛拍自己的腿。
只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,望向范闲:“大人,方才王大人那句话,让我想起了辜祥平日里,不准任何人动他院中的花草!”
“可他明明是个大老粗,从来不爱盆景的!”
花草?
范闲眼皮一跳,快步朝已经花残枝败的花草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