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先前说范闲不得好死?”
范闲收回文书,看向宰玉龙:“范某可能得让侯爷失望了,你已经废了,而给你毒丹的人,已经成为丧家之犬,不可能帮你完成心愿了。”
宰玉龙冷笑,怒视着范闲,一言不发。
范闲见状,心中一动,状若无意地道:“贺宗纬,已经被太子发配去泉州监督造船了。”
宰玉龙的眼皮,微不可查地跳了跳。
范闲脸上露出笑容:“原来给侯爷毒丹的,果然是贺宗纬。”
“范闲,你——”
宰玉龙知道自己被范闲诳了,又惊又怒。
他怒喝一声后,冷冷地看了范闲一眼,索性闭上眼睛,不再与范闲有任何交流。
“小师弟。”
看到宰玉龙的反应,冷师兄凑了上来:“要不要用师兄的独门毒药,逼逼供?”
说着,他笑眯眯地看向宰玉龙,仿佛在看一个完美的猎物。
范闲摇摇头:“不用了,益州侯是战场上的硬汉,不会开口的。”
“烦请师兄找人将其送到七处的地牢,就关在以前关肖恩的那一间。”
冷师兄一愣——那间地牢,不是关着常伦呢吗?
这种事情他本不关心,只是因为牵扯到小师弟,才多上了分心。
此时听到范闲的要求,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,朝着范闲直竖大拇指:“还是小师弟有主意,让他们狗咬狗去!”
宰平安之所以会死,归根结底便是常永望诬陷范门四子,让范闲大开杀戒,宰玉龙现在怒火无处发泄,与常伦在一起还能好得了?
面对冷师兄的夸赞,范闲笑了笑:“师兄过奖了,将人送走,我们去看看宁弈吧。”
宁弈被安置在另一座厢房内,因为他并非是范闲的犯人,所以冷师兄并未对他用药。
甚至三处的地盘,除了一些机密之地,他可以随意走动。
只是自从醒来后,他便没有走出厢房半步。
厢房内有一处净白墙壁,宁弈从苏醒之后,便面对着墙壁,痴痴发呆。
范闲来见宁弈时,没有带冷师兄。
他来到厢房内,看到宁弈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——与初见面不同,此时的宁弈面如枯槁,身形瘦削,双眼暗淡无神,哪里还有先前的冷冽气势。
见到范闲到来,他也没有什么反应,依旧怔怔地坐着。
范闲思索片刻,开口道:“我发现你时,在你身上看出了服用引气散的痕迹,你被人暗算了?”
宁弈的身子动了动,但依旧背对着范闲。
范闲继续道:“你应当知道,我与那些人也是敌人,我可以帮你报仇。”
这话,让宁弈的眼中猛然迸发出神采。
他转身看向范闲:“小范大人肯帮我报仇?!”
紧接着,他略一思索,又苦笑道:“小范大人要我做什么?”
他很清楚,范闲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一个曾经敌对的人,这世上,除了范闲他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对付货郎的人。
正是因为陷入了这种死循环,所以他醒来后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。
也正是因为他对报仇有着执念,所以在范闲说可以报仇之后,他才会激动。
只是他很快便想到,范闲从来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,要帮他报仇,必然要他付出代价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,知道有得就要有舍的道理。”
范闲搬了张凳子,坐在宁弈对面:“我要知道你的来历,你所知道的,所有有关宋文易、货郎的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