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范闲过来,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:“小范大人。”
范闲颔首,走到了宁弈的近前:“昨日同你说了打入君山会,这件事宜早不宜迟,你收拾一下,马上出发吧。”
“带着这封信和三处配给你的药,去苏州找一个叫王羲的人。”
范闲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封信,递到了宁弈手中。
这正是他昨夜写好的信,要宁弈与王羲一同潜入君山会,二人都是东夷城一脉,在君山会当中也能有个照应。
而且,王羲乃是四顾剑亲传弟子,也能指点指点宁弈,让宁弈修为恢复快一些。
宁弈接过书信,答应地干脆利索:“是,宁某这就收拾行装。”
语毕,他朝着范闲行了一礼,匆匆朝厢房走去,显得迫不及待。
从某种角度上讲,他与君山会的仇,比范闲与君山会的仇更深些。
范闲目送宁弈离去,满意地笑笑,同冷师兄等人打了个招呼,离开了监察院。
王启年正驾着马车,等在门口。
“大理寺,看看京察的进度。”
范闲上了马车,闭目养神。
马车走到一半,他想起一件事,对着王启年吩咐道:“到了大理寺后,你将叶仁、高达叫来我身边,而后你自己回院里带人查查常永望的儿子在哪。”
这事虽然与君山会有牵扯,但更多的是太平县案的余波,他尚有调查的职权。
叶仁、高达放了好几天假,也该动起来了。
“知道了,大人。”
王启年闷声说了一句,埋头赶车。
他尚未从凌晨见到洪公公的后怕中,缓过神来。
马车很快到了大理寺门口,王启年将范闲放下后,带着一辆空马车悠悠离去。
范闲迈步,朝大理寺官衙内走去。
没走几步,他被一人拦了下来:“小范大人,小范大人救命啊!”
范闲凝眉看向来人——一身牢头装扮,脸上残留着些高官的派头。
原大理寺少卿,卢宣。
蟾宫楼案中,他帮着常永望违反律法,被庆帝惩罚当牢头看守常永望三年。
此时,这位卢牢头的脸上,带着浓浓的愁苦。
范闲疑惑地看着卢宣:“卢大人,谁人要取你的性命?”
“没人……不,有、有人!”
卢宣说话颠三倒四,而后跺了跺脚,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,就在这大理寺门口,轰然下跪。
范闲愣了片刻,连忙向一旁闪去:“你这是做什么?!”
他左右看看,幸亏这儿地方偏僻,没有人瞧见。
卢宣拖着身子向前爬了几步,哀求道:“小、小范大人,求求你救救我吧,大理寺的牢头,简直不是人做的,每天都要听着那些犯人的嚎哭,在阴风里入睡,吃饭喝水都得在地牢里,再好的饭菜里也带着地牢的潮腐味。”
“更别提,来来往往随便一个人,哪怕是个九品的文吏,也能对我吆五喝六,这才不到一个月下来,我已经丢了半条命了!”
“小范大人,我知道上次帮着常永望对付那几个学子是我不对,可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吗,您就行行好,在陛下面前求个情,帮我免了这责罚吧!”
说着,卢宣眼中挤出几滴泪水,显得情真意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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