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并不代表,他对闻梁也信任。
“呵呵,大公子放心,闻梁当初上岛时答应用范闲的人头作为投名状,自然不会食言。”
闻梁似乎看穿了明经林心中所想,笑着道:“我虽然到了岛上,但我的人还在整个江南活动,想必用不了多久,就能找到范闲的动向。”
正说话间,敲门声响起:“大舵主、闻先生,慎先生求见。”
明经林抬了抬眉:“请。”
屋内走进来一人,身着紫色斗篷,双臂及膝,行走间手臂摆动,能看到右手的大拇指处,光秃秃的。
“大人,明公子。”
这位进门的慎先生朝着二人行了一礼,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:“杭州的眼线来报,范闲出现在苏杭交界的余口县,似乎在联络苏州的监察院情报主官。”
“哦?”
闻梁接过书信看了一眼,递给了明经林:“大公子,看来范闲打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招数,想必那场大火就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。”
“他之所以这么做,应当就是为了暗中调动苏州的人来寻找我,而明面上则用大火、失踪、杭州监察院没有动静等假象迷惑我。”
“可惜啊,他不会想到,我竟然已经到了阳脊滩,而且早早在苏杭扬阳四周撒下了探子。”
明经林粗略扫了扫书信,脸上也泛起笑:“闻大人的手段,的确高明。”
闻梁自信地笑笑,将书信递回给慎先生。
后者接过书信,退出了屋子。
屋内,一阵安静。
片刻后,明经林缓缓开口:“听说闻打人找人去三掌柜那儿,拿到了对长公主不利的证据,长公主殿下要我向闻大人讨来。”
听到这话,正在斟茶的闻梁手一顿:“这个……我的人翻遍了三掌柜的家宅,未曾发现证据,而且还损失了一名好手。”
“没找到?”
明经林的神色冷了几分,似有所指道:“闻大人,范闲来江南之前,你可是在余庆堂盯了三掌柜足足半年,这次出手想必是有十足把握的,怎么会没找到证据?”
“莫不是……闻大人以为那东西拿到手中,奇货可居,准备找长公主殿下卖个高价?”
话说到最后,明经林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,敲打的意味很是明显。
闻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:“大公子这话什么意思,你我都是为长公主做事,我还会包藏祸心不成?”
“我的人,的确没有拿到证据!”
说话间,闻梁心底蹭地窜起一股怒火。
这明经林,仗着明家与范闲已经是死敌,很快在长公主的夹带当中,成为排名靠前的那位。
反观自己,却因为是杭州织造这个皇帝密谈的缘故,屡次向长公主示好都得不到明确回应,只能做些边边角角的交易,直到这次彻底得罪了范闲、背叛了陛下,才被长公主接受,信任度却仍在明经林之下。
可是平心而论,无论是能力、实力,自己哪一点不如这纨绔大少明经林了,还要在这儿受这种气?
“开个玩笑,既然闻大人没有找到,明经林就不说什么了。”
明经林笑笑,将一杯茶推到了闻梁面前:“不过我还是得提醒大人一句,这东西找不到,殿下的心情不会太好。”
“多谢提醒!”
闻梁起身,冷哼一声,转身离去,没有理会明经林推过来那杯谢罪的茶。
明经林望着闻梁远去的背影,神色变得有些冷。
待到闻梁出了屋子,他抬手,将那杯茶连带着茶杯,丢出了窗户。
“找人盯着点,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得到那份证据。”
明经林对着桌子,似是在自言自语。
空气中,却想起一道缥缈的回应:“是。”
呼……
一阵风吹过,似是有什么东西窜出了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