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富庶的苏州尚且如此,更何况其他地方呢。
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!
既然他范闲看到了,那就不能不管!
“小陈,这家就是了。”
陈掌柜的声音猛然将范闲拉回现实,只见他们已经站到了一扇用枯树枝绑成的门前,如果这也算是门的话。
陈掌柜立即冲里面喊:“老廖,快出来开门,我们来看你了。”
里面寂静无声。
陈掌柜立即提高了声音:“老廖!快开门!我是陈掌柜,来看你了!”
“谁、谁呀?哪个陈掌柜?”
里面传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男人的声音。
“你说哪个陈掌柜,是每月给你发月俸的陈掌柜,赶紧开门!”
“哦,是给我钱的那个老陈啊。”
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里面慢慢走出来,伴随着鞋子没穿好时的拖拉声。
眼前的枯树枝小门被拉开,只见一个头发枯黄遮住大半张脸、胡子拉碴、衣服斜斜的耷拉着的男人出现在范闲他们面前。
他不停的打着酒嗝,手里还拽着一个缺了嘴的破旧葫芦。
“这就是老廖了。”陈掌柜低声道。
范闲点点头,仔细的观察着这个老廖的眼睛,发现虽然黯淡无光,但却不浑浊。
也就是说,他虽然表面邋遢近乎乞丐,但他的脑子却一点儿都不糊涂,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清醒。
只是他曾受到过重大的打击,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,所以才会这么的没有生机,才会如此的今朝有酒今朝醉。
陈掌柜立即指着范闲介绍道:“老廖,这是我的堂侄儿,他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……”
“慢着!”
范闲突然打断了陈掌柜的话,他直直的盯着老廖,说道:“你虽然表现出一副颓废不理人事的模样,但是我知道,你心里什么都清楚。”
“所以,我会把你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,对你坦诚以待,希望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装傻。”
原本醉醺醺、走路都摇晃的老廖,顿时怔住了。
透过杂乱的头发缝隙,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范闲:“你、你是谁?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范闲轻笑一声:“其实你并不关心我是谁,你只是想要借机打探我对你有没有威胁,会不会是来打探你底细的。”
“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,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“我不会过问你的过去,也不会问你的将来,我只是想问问这苏州城的事情。”
“当然了,你可以选择回答,也可以选择不回答,我是不会强迫你的。”
老廖思索了片刻,点点头:“我需要先听听你问的是什么问题。”
“够谨慎的,西岛山在什么地方?”
“不知道!!”
老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,没丝毫的犹豫。
见状,范闲意味深长的望着他:“你回答我问题的时候,没有任何思考,几乎没有经过脑子,说明你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极其回避的。”
“你是否能告诉我,让你深受打击的事情,是不是来自于西岛山?”
“因为给你的记忆太过惨痛,以至于让你现在都不想回忆起那个地方?”
“我、我不知道什么西岛山,我就是个穷酒鬼,回答不了你这个高贵公子的问题,请你赶紧走吧!”
老廖极为不耐烦的赶人。
“我、我知道、西、西岛山在哪里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