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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第 81 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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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别一口一个咱家,那是你的家,不是我的家,我和你李叔叔已经结婚有了孩子,这才是我的家。”

这种话要是被李继工听到,她都不知道要咋解释。

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家听到有人提自己媳妇前面男人的事,是个男人心里都会不舒坦。

王小杏被她娘吓住了,过了好一会,才回过神来,怯怯的道,

“娘,那俺往后不再提俺爹了。”

她说这句话的时候,还委屈的不行。

周杜娟看到她就心烦,

“在这住两天,你就赶快回去吧,家里地方不大,没有你住的地。”

“娘,俺……俺这次来,俺不想再回去了。

俺奶要把俺……要把俺卖了换彩礼,换来的彩礼要给那个王晓兵盖瓦房。”

王小杏见她娘要赶她,顿时眼圈红了,声音哽咽。

“那是你们王家的事,和我没关系,我已经不是你们王家的人了。”

周杜鹃看着她,继续说道,

“小杏,你娘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日子,娘希望你,别来打搅。

你出门子也不用来告诉我,我在这挺忙的,要照顾你的兄弟还有你的妹子。”

王小杏傻了,她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投奔她娘,她娘竟然这样对她这个闺女。

“娘,小时候都是俺不懂事,你是俺亲娘,俺是你亲闺女啊。

俺都要被人卖了,你不能不管俺啊。”

“啥卖了,那是你亲奶,你亲爹,他们怎么可能卖你,你是他们的亲孙女,亲闺女,他们给你找的人家,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
你要学会知足,要感激他们,不能这样说他们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,你奶他们有多不是东西哪。

他们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,你要懂事,听他们的话。

彩礼给你哥盖瓦房就盖瓦房吧,毕竟你们同一个爹,他是你亲大哥,你也只有这一个大哥。

又不是外人,用你的彩礼盖房子,是应该的,往后你嫁人了在婆家受气,他还能去给你撑腰,你别这样小气。”

周杜娟劝着闺女,王小杏听的憋屈的不行,就像吃了黄连似的,有苦说不出来。

“娘,你现在咋替他们说话了?”

“不是替他们说话,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你好,你应该懂事点。

你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,等后天我给你买张火车票,你赶快回去,别让他们为你担心。”

周杜娟说完话,就从灶房里出来了,李继工也带着闺女儿子回来了。

“娘,给你买的冰糕。”

李小杰左手拿着两个冰糕,其中有一只是给王小杏带的。

“这个你吃吧,你大姐她不爱吃冰糕。”

李小杰正巴不得哪,原本都不想让他爸买着她的。

是她害的他都没吃饱。

“这小子刚刚吃过了,这是给小杏买的。”

周杜娟拍拍儿子的头,让他拿过去吃,然后把李继工拉进了屋里,

“不用管她,她刚刚吃了那么多的饭,一盆臊子又被吃的这么干净,撑的已经吃不下了。”

屋里刷锅的王小杏,那眼泪珠子忍不住掉进了锅里的刷锅水中,她想吃冰糕,她还不知道冰糕是啥味哪。

等晚上睡觉的时候,周杜娟拿着澡票,把她带了出去,她身上的那身衣裳早就臭的不行了。

从澡堂子回来的时候,她穿着她娘周杜娟的旧衣裳,在路上,周杜娟问她,

“你这么大了,里面怎么还啥都不穿?”

刚刚在里面洗澡的时候,就见她里面穿个大裤衩子,上面是个乡下老婆子才穿的老背心,烂的都破洞了,还黑乎乎的,像是大半年没洗过似的。

一进去的时候,她还不愿意脱衣裳,她催了好几遍才脱掉,要是知道她里面穿的是这样的衣裳,她是不会让她脱的。

她刚刚都跟着丢人,澡堂子里洗澡的人都还没见过哪个大姑娘里面穿的衣裳这样的埋汰。

王小杏知道她娘说的是啥,她们村村长的闺女,里面都穿一件白色棉布做的胸罩,听说是她那个嫁到大城市里的姑姑给她寄回来的。

说城里的姑娘都穿这样的。

她难堪又自卑的低下了头,她就连裤衩子都是捡她一个婶子的,背心是捡的她奶的。

她也就这一个裤衩子和一个背心。

平时家里都有人,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洗,上次洗还是半年前,她在夜里洗的,盖在了大衣裳下面,等穿的时候,已经捂的馊了。

在乡下,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已经嫁人的人,都是羞于把里面的衣裳,堂而皇之的挂在院子里的。

因为院子里住的不仅只有他们两口子,也有公公婆婆,小叔子妯娌。

周杜娟见她说话,也就不再继续问了。

好在王小杏长期的营养不良,发育不好,基本上没咋发育,里面就是啥也不穿,也看不出来。

直到到家后,王小杏还依旧低着头,羞臊,难堪已经淹没了她,她的脸格外的烫人,甚至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人。

家里没有王小杏的地方,周杜娟让她在小杰屋里的地上打地铺。

“小杏,你先凑合两天。”

家里没有多余的屋子,李继工原本是想让这姐弟俩人睡在一张床上的。

可又想想,小杰也不少了,而王小杏已经是大姑娘了,不合适。

“爹,没事,俺就在俺兄弟屋里打地铺就成。”

王小杏的这声爹,听的李继工和周杜娟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挺复杂的。

李继工尴尬的应了一声。

李小杰拉着一张驴脸,他不想让这个乡下来的大姐,睡在他屋里。

第二天早上,王小杏起的格外的早,在灶房帮周杜娟做饭。

“小杏,你往后还是喊小杰爸李叔叔吧。”

她这突然喊爹,别说李继工听着别扭,就连她也是。

“哦……”

王小杏有些说不出的失望。

十一年前,李继工对她多好,她给人家甩脸子,现在她上赶着喊爹,人家已经不想让她叫了。

吃早饭的时候,李小杰见她没洗手就坐下来抓盘子里的馍馍,

“爸,妈,她没有洗手就吃饭。”

王小杏尴尬的把馍馍放在了桌子上,站了起来,

“俺这就去洗。”

说完,就去院子里洗手去了。

周杜娟跟了过来,见她在水龙头那,随便冲了冲手,擦手也不用毛巾,而是直接往衣裳上蹭了蹭,看的周杜娟眉头紧锁,

“小杏,这不比乡下,在这要讲卫生的,洗手要打肥皂,搓一会,冲干净,再用毛巾擦手。

你在老家,你爹他们没有教你吗,连小杰都知道的事,你那么大了,都是个大人了,咋还不如一个孩子。”

王小杏被说的脸又红了,

“俺在家也讲卫生,知道饭前要洗手,只是刚刚忘了。”

在乡下肥皂可是稀罕物,村长家的闺女都是用它来洗头发,谁舍得用来洗手啊,再说了她的手又不脏,干净着哪。

“以后可别再忘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讲卫生。”

周杜娟今天都想打发让她走,在这净给她丢人。

她洗好手,坐在了饭桌前,见李叔叔他们都在等她。

“吃吧,吃吧,小杏多吃点。”

李继工把那盘炒鸡蛋放在了她那边。

王小杏瞅了一眼她娘,不敢动筷子,这个家里的规矩好像有点多,一点都不像乡下那样随便。

“小杰,快吃,吃完去上学。”

周杜娟给儿子夹了一筷子炒的金黄的鸡蛋,又给小闺女红霞夹了一筷子,盘子里就剩下点沾着鸡蛋沫的白葱花了。

早饭王小杏的筷子只敢往咸菜盘子里伸,吃了两个馍馍,还想再拿,筐里已经没有了。

李继东和李小杰都没吃饱,临走的时候,周杜娟往他们包里塞了几块桃酥,让他们饿的时候先垫垫。

王小杏看着那桃酥,屋里飘的都是桃酥的香甜味,她背过了脸,不敢咽口水,怕咽口水的声音被李叔叔他们听到。

她维护着自己的那点自尊心。

等父子俩人走后,周杜娟又把桃酥放回了柜子里。

王小杏见不给她吃,她也不好意思张口要。

就这样,她在这暂时算住了下来。

医院,

“跃民,跃民,你坚持住……”

病床上的胡跃民,蜷缩成了一团,浑身抽搐,口吐白沫,翻着白眼……程素在病床旁哭成了泪人。

见儿子这样痛苦,她的心像被刀子割似的。

胡跃民住的是单间病房,里面只有母子俩人。

程素就是大夫,她儿子这种病压根治不好,她不想让医院里的人进来看儿子的丑态。

刚刚她已经喂她儿子吃过药了,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挺过去。

“跃民,你快点好吧,妈一定让你娶到那个周文,让她嫁给你,给你当媳妇,你快点挺过来吧……”

程素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,熬的眼睛通红。

胡青山从单位请了假,过来替她,想让她回家休息休息。

“老胡,我求求你,你去把周文带过来吧,让她过来,咱儿子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。”

这已经不知道是程素第几次哀求胡青山了。

“人家小文不愿意来,就不要勉强人家了,这是咱家的事。”

之前这母子俩人做了那样的事,他咋还有脸去找人小文啊。

还有,他儿子犯起病这个样子,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忍直视,还要强迫人小姑娘过来和他说话,这不是为难人吗。

“胡青山,躺在这的可是你儿子,你的亲生儿子,咱儿子犯病都是因为她,她凭啥不过来……”

程素整个人都有点疯了,嘶声歇底的抓着胡青山,朝他吼道,病房外面的人都听见了。

“叫我说,这都怪程大夫之前做的事太不厚道了。

她儿子犯起病来,真是吓人,要是真骗的那个女同志嫁给了她儿子,那不就相当于毁了人家一辈子吗?”

医院里的护士小声议论着。

“谁说不是啊,就这样,她还想让那个女同志过来看看她儿子,要是我是那个女同志,我肯定也不来。”

“你们咋都这样想?程大夫的儿子已经够可怜的了,于情于理那个女同志都应该过来照顾他。

他都这样了,之前的那件事还计较它干啥,再说了,程大夫之所以瞒着她,也是爱子心切。”

走过来的是医院里负责抓药的郝美莲,她穿着一身白大褂,戴着白帽子,眼中带着对这俩人的谴责。

“那个女同志不来,心肠真是太硬了,也太心狠了,她应该站在程大夫这,多替她想想。

如果是我,我肯定早就来照顾程大夫的儿子了,现在他的病最要紧。”

“呦,好人来了,你进去照顾啊,看人家要不要你。”

刚刚说话的两个护士中偏瘦的那个,忍不住讥讽她。

这个郝美莲在医院里的领导那都是出了名的,“心地好”,有来医院看病的人,她见人家太可怜了,免费给人家抓药,不肯要人家的钱。

这做好人好事,都做到医院里来了。

一次两次这样,医院里的领导委婉的说过她几次了,可她还死性不改,每当领导问她,她就给领导说一遍对方是如何如何的可怜。

弄的领导也不好批评她,要是批评她,显得自己多不是个人似的。

所以就决定医药费从她工资里扣,自这以后,郝美莲就再也没有发过善心。

也是让人无语的要命。

医院里的护士和领导碰到她总爱问她,最近医院里有没有可怜的人,那个郝美莲被臊的面红耳赤的。

“你……我说的是实话,那个女同志就是太坏了。”

被挤兑的郝美莲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同志做的不对,找人打听了她家住在哪,就在医院请了半天假,找她去了。

……

周文昨晚熬夜翻译了剩下的稿子,到现在还在补觉。

梦里,她梦到了上辈子的事。

那是她跟着宋清林第一次去他父亲家里。

“这就是周文吧,快请进。”

宋清林的后娘,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,穿着很得体,见她和宋清河来了后,连忙把人请进了家里。

“这是你宋伯伯托人弄来的咖啡,快尝尝。”

许碧云跟着她娘那边的姓,姓许,招呼周文的时候,态度亲热却不会让人感到她在讨好周文。

周文那天穿着一身旗袍,那已经是八十年代了,之前的运动也早就结束了。

旗袍是宋清河的娘,也就是她婆婆给她挑的。

十分的朴素淡雅,是宋清河的娘年轻时候做的,穿在周文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弱感。

腰掐的很细。

许碧云做了一桌子的菜,周文吃好后,嫌里面闷就走了出来,宋家还住在老宅里。

门口摆着一盆开的正好栀子花。

周文在宋清河面前装温柔,装的她都快要忍不下去了,她用手掐着那朵开的正肥美的栀子花。

把它揉的手上都是花汁子。

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翳,她看到这些开的好的花,就忍不住想摧毁。

“嫂子。”

身后有人叫她,周文转过头一看,见是和宋清河同父异母的兄弟,她的小叔子宋清林。

周文嘴角扯了扯,恢复成在宋清河面前的样子,和对方客套着,

“你怎么也出来了?”

“出来抽支烟。”

男人清隽的脸上,带着尊敬,目光落在了他这个嫂子身后的那盆栀子花上,被周文掐的那半截栀子花,还水淋淋的挂在那。

俩人站的不远也不近,周文也懒的再说话,宋清林手里的那支烟,一直没有点。

没一会儿宋清河就从里面找了出来,

“怎么出来了,咱待会就回去。”

宋清河揽着她的腰,俩人进了屋。

等周文走后,宋清林的那只烟才点了起来。

……

“砰砰砰”

拍门声把周文从梦中惊醒了过来,她穿上鞋,打开窗户往门口瞅了一眼,以为是她奶王翠芬回来了。

虽然她退休了,可依旧不得闲,今个上午就早早的走了。

忙着总比闲着好,一个人太闲,也没啥事干。

再加上王翠芬压根不是那种能闲的下来的人,要是让她闲着,这比啥都让她难受。

“你找谁啊?”

打开门的周文见不是她奶奶,而是一个陌生,从没有见过的女同志。

“你就是周文?”

郝美莲打量了周文好几眼,才说出了过来的目的,

“程大夫的儿子胡跃民躺在医院里病的很重,我听说你们俩关系很好,我想请你去医院看看他。”

“你是胡跃民的谁?你是他们家的亲戚?朋友?”

周文问她。

“我谁也不是,我和程大夫是一个医院的,我叫郝美莲,我就是有些看不下去,有些不忍心,程大夫的儿子太可怜了。

你去看看他吧。”

以前程大夫对她不错,她实在不忍心看到程大夫那样难过,还有那个病床上的胡跃民,他正在穿上遭受着病魔的折磨,这个周文竟然还在家里坐的住。

听说他们当初差点都要订下了,结果这个叫周文的女同志发现胡跃民有这种病,就不愿意了,嫌弃了人家。

她还让她家里人跑到医院大闹,骂人家程大夫黑心,对他们瞒着她儿子的病了。

叫她说,这事也不能怪人家程大夫,程大夫为的也是她儿子。

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的话,那即使程大夫的儿子胡跃民有病,也不应该成为他们俩只见的阻碍。

在得知了胡跃民有病的时候,如果这个周文真的爱他,如果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是真诚的,那么她就更应该和他订下。

在这个时候,更应该对他不离不弃,帮助他战胜病魔。

“你和他们非亲非故,还过来找我,我看你不应该叫郝美莲,应该叫郝管闲事。”

周文纳闷的很,这人可真闲。

“你这个女同志咋这样说话?

人家胡跃民都那样了,你去医院看看他能咋了?人家犯病可都是因为你。

你要是不那么没良心,胡跃民会犯病吗?

你就因为他有这病,就放弃了他,放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,看来你压根看上的不是他的人,而是他的家庭和出身。”

郝美莲气愤的指责着周文,

“你真给咱女同志丢脸,你就是一个贪图条件,薄情寡义的女人。”

郝美莲话刚落地,就被抽的身子差点没有站稳。

周文收回了扇人的手,郝美莲的左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。

“我是啥样的人,不需要你在这说。”

周文说着,又扇了她一巴掌,

“不怕告诉你,我就是贪图他条件,薄情寡义的人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郝美莲被打的眼都花了,她瞪着周文。

看着她朝她逼近,她忍不住往后退,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打,还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同志。

“你……你要干啥?”

“当然是打你啊,要不然能干啥。”

周文举起了手,又朝她扇了一巴掌,把郝美莲扇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
隔壁的孙静听到声音打开了家里的大门。:,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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