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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渣了前男友后他飞黄腾达了》TXT全集下载_8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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奕舒没出事的时候,她跟世界上所有的家长一样,恨不得按着她脑袋往死里学。奕舒这次出了这么大事,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。别说她身体还有点虚弱,就算是大好,也得再放在她眼皮子下观察个几天。“妈妈……”奕舒晃了晃秦柔的手臂。“撒娇也没用。”秦柔看她一眼:“你乖乖待着,你爸爸马上就买回饭来了,先吃早餐。”秦柔鲜少有这么无情的时候。奕舒知道她这两天是不可能出院了。但学习还是要学习的。“那妈妈我总能看书吧?”“可以,但每天不能太久。”秦柔想了想:“上午,下午,晚上各两个小时吧。”“……好吧。”奕舒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,她要死要活的要学习,秦柔拉着不让。还挺新奇。晚上奕舒正吃晚餐,病房的门被人敲响。她前桌的那两个男生女生走了进来。”阿姨好。”“你们是奕舒的同学吧?”秦柔笑笑:“那你们先聊。”秦柔很快退出病房。男生女生走过来:“正吃饭呢?”“嗯嗯,你们还没吃呢吧?要不要吃点?”“不了,家里已经做好在等着了呢。”两人看着她:“我们俩过来,是为了给你送这个。”两人很快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笔记本,放在奕舒面前。女生王晓慧点了点自己的本子:“今天语文英语历史政治的笔记全在这了。”男生林杰晃来晃自己手中的本子:“我的是数学物理和化学的笔记。”“你们还真的给我送过来了。”奕舒感动的笑笑:“真的谢谢你俩,等我出院了请你俩吃好吃的呀。”“一言为定啊。”“一言为定。”“那我们走了,明天再过来。”“行,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。”“知道啦。”前后不过十分钟,两位可以排的上年度十佳同学的活雷锋就留下两个笔记本离开了。奕舒简单看了下,就被秦柔催促着先吃饭。她把笔记本放到一边,吃起饭来。约莫又过了二十分钟,刚刚放下勺子,病房的门,再度被人敲响。今晚这么热闹?又是谁啊?奕舒正想着,门就开了,江侵跟在秦柔身后走进来。秦柔只给他到了一杯水,就关上了房门,把空间留给两人。床前,江侵垂眸看了一眼面色已经比昨天好看许多的人,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桌上。桌上放了一樽好看的花瓶,里面插了他送那束花。有些格格不入,却也被人妥善保存。隐约还能看到上面清新的小水珠。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奕舒仰头看他,有点意外,又有点开心:“愣着干嘛?坐下啊。”江侵收回视线,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,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:“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。”奕舒接过,看起来,这像是又一个笔记本。今天是怎么回事?送温暖活动日?不对,江侵?送温暖?这位可是几乎都不帮班里人答疑解惑的江·高岭之花啊。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“课堂笔记?”奕舒愣了愣神,才道:“谢谢你啊,不过,晓慧和林杰已经帮我抄过一份了。”“这个,比他们那份,详细。”他怎么知道?奕舒眨了眨眼睛,打开。还真是。这本笔记字迹整齐有力,各科的知识点按着顺序依次排列,并且附了解释和举例。最重要的是,还标注了一份课后习题册对应的重点练习题型。可以说,这份笔记,应该是全校人都梦寐以求的笔记。如果拿到学校里面,至少几张毛爷爷。比她刚刚瞥过的晓慧和林杰的确实详细了不少。还极其符合她现在的水平。如果不是眼前这人是江侵,奕舒几乎要怀疑有人偷窥她的学习日常。这要真评比起来,全国最佳同学,江侵可以排前三了。奕舒笑起来,眼睛亮亮的:“我都没跟你说,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抄笔记的?”江侵垂下眼睫,片刻,面不改色的扯谎:“杨老师说了声,我就顺手抄了两下。”奕舒:??他有顺手记笔记的习惯吗?他上课不是一般都随意在书上标注两笔吗?还有,谁顺手抄个笔记能顺手成这样?就拿她来说,给她一天整理她都未必能整理成这样。看到奕舒眼里的疑惑,江侵顿了两秒,继续面不改色的补充:“快要期中考了,这样也方便复习,你回头用完,直接给我就行。”哦,原来是这样。不过……“快要期中考了吗?”“嗯,再有一两周。”嗯嗯?再有一两周考试,而她还不知道要在医院住几天?突然恐慌jpg.江侵看她眼睛微圆一副大祸临头的可爱模样,眼底就透出几分浅浅的柔光。却又在奕舒看过来时恢复正常:“不用担心,按照杨老师的吩咐,在你出院前,你的笔记我都会帮忙抄。”“谢谢!”奕舒暗自开心了几秒,才放下笔记本,看向江侵:“对了,我听我妈妈说,那天是你救了我,还没问,你怎么样啊?这两天没有什么不舒服吧?”“没有。”他身体素质好,呛两口水,没什么的。“那就好。”奕舒顿了顿,又想起什么:“不过,那天,你为什么会救我啊?”因为她喊了他的名字。因为她是奕舒。可这些话江侵不会说出口,他漫不经心,只随意道:“当时周围的没有人会游泳。”“你会游泳?”江侵再度撒谎:“会。”奕舒点点头。没有人再说话,房间里安静片刻。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。也许,还有他越来越重的心跳。不能再待下去。须臾,江侵背了书包站起身来:“既然没别的什么事,我回家了。”“……”奕舒目光从那束花上收回。她只是在迟疑要不要问他这事!他怎么又要急匆匆离开。她是什么魔鬼吗?她小小的抿了下唇,盯住那道背影:“等等。”江侵回头。“昨晚,你是不是来过了?”江侵正要撒谎,奕舒就又道:“那束花,是你送的吧?”不能撒谎了。她发现了。会露馅儿。江侵沉默几秒,点点头。随即,又颤了下眼睫,补充:“来看人得带东西,我没别的,就带了这个,只是过来时你已经睡着,就没打扰你。”“这个,有点廉价,你别介意。”“不介意,它很好看,我很喜欢,你亲手摘的吗?”不知道为什么,奕舒脸颊微热。江侵不敢直视她眼睛,更不敢说出真相,半天,只吐出一句:“路边捡的。”“……”路边真有这种东西?她怎么从来没见过?察觉到奕舒探究的眼神,江侵别过脸:“还有别的事吗?没的话我走了。”他是复读机吗?只会这句话。可确实,也没什么话再要问。奕舒摇摇头:“那再见,路上注意安全呀。”江侵没应。等走出病房,再看着里面的人,才几不可闻的吐出两字:“再见。”走廊里,秦柔看着那道身影远去,收回视线,走进病房:“舒舒,这男生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?”“他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个男生,也是,这次救我的人。”奕舒侧目看着桌上的那束花。就算真的是捡的。但她,好像还是很喜欢。第21章 青梅江侵走后。奕舒问秦柔要了手机,点进班级群,找到晓慧和林杰,给两人发了信息,说杨老师找人给她抄笔记,从明天开始他们可以不用继续抄了。并且再次表示了感谢。晓慧和林杰都很快回复了她。奕舒放下手机,从旁边拿过江侵的笔记,开始晚上的学习。第二天,晚饭刚吃完,江侵又准时来了。也没多说什么,放下笔记本就离开了。离开时,奕舒才发现,他后颈出了一层汗,浸的一头短发越发漆黑。她看了几秒,才意识到,江侵身上的那件校服外套,好像是秋冬的那套。一中一年四季的校服都是同一个款,只是秋冬的那套,里面加了绒,厚一点。现在是春季,甚至还没到春末,这样的天气,他穿了一套秋冬的校服。奕舒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的衣架。那里赫然挂着一件熟悉的校服外套。是因为,她忘了还他校服吗?奕舒轻轻拍了下脑袋,一阵懊悔,正要拿着校服追出去,却发现,那件校服外套还没洗,上面带着水泡过的味道,还沾了泥。算了,只能是今晚洗了,等明天过来时再还他了。秦柔今晚的事情好像有点多。奕舒学习的时候,发现她在皱着眉看电脑,时不时还会跟人发个语音。奕舒结束学习的时候,发现她还在皱着眉看电脑,发语音时嗓音都变得有些沉。奕舒看了看那件校服外套,决定自己动手。她住院这几天,为了方便,秦柔把该拿的都拿过来了,她跟秦柔说了声,索性把校服放一个脸盆里,拿着一瓶小桶洗衣液,去了洗手间。秦柔没拦着。两三天过去,奕舒的身体好了不少。而她今晚,确实是有点忙。洗手间里,奕舒先把校服外套泡进去,然后倒了点洗衣液。泡了一段时间,她才开始动手搓洗。奕舒洗衣服的次数并不多,在家里有洗衣机,在学校一周约莫也就洗一次。有时候甚至一次也不会有。懒得时候,她会攒着带回家再扔洗衣机。所以为了避免这件校服外套洗不干净,奕舒整整洗了半个小时。又冲洗到水完全变清,才回到病房,把衣服挂起来。周三晚,江侵把笔记本递给她要走时,她喊住了江侵。衣服已经完全干透,只余下淡淡的香味,又晒了阳光,透出一股阳光的味道。奕舒把它装了袋,递到江侵手里,小声道:“这个是我洗的,也不知道洗干净了没,你别介意啊。”江侵“嗯”了声,拎着袋子离开。回到家里,坐在床上,江侵从里面取出校服外套。上面看起来很干净。并没有残留的什么污点。她说,这是她洗的。江侵忍不住想到她抱着衣服专注的搓着,搓累了再用手背蹭掉额角的汗的场景。只要是她洗的。不管洗的干净不干净,他都不介意。半晌,他垂下头,把校服拿到鼻尖,轻轻嗅了一下。那是和她身上校服一样的味道。好闻的,让人心悸。周四的时候,夏凝和贺章来了一趟。陪着奕舒聊了有半个小时,两人离开。离开的时候,恰好碰上进来送笔记本的江侵。门缝里,夏凝听着两人对话,随意扫了一眼那个本。等江侵要离开,才眼神闪了闪,收回视线。笔记一共送了五天,周五过后,江侵就没再来了。奕舒趁着星期天,把他所有的笔记做了一个整合。周末的时候,住院部的医生过来给奕舒做了全身检查,说是完全没有大碍,可以出院了。秦柔虽然还有点不愿意。但经不住奕舒搬出医生的说法来软磨硬泡。没一会儿,秦柔终究是答应了她。医院都这么说了,那就是没事了。而且,这些天她在医院耽误了太多时间,公司里亟待处理的事不知堆了多少。奕明诚这几天过来的时候面上满是极力掩盖的疲倦。于是奕舒欢天喜地的收拾了东西,一家人开车回家。回到家时恰是黄昏时分,距离晚上饭点还有点时间。秦柔从洗手间出来,看向奕舒:“舒舒,妈妈想今晚请你那位同学来家里吃顿便饭。”送奕舒回家,从湖水中救出奕舒,每天给她抄笔记送到医院。无论是哪一件,都值得感谢。奕舒刚在沙发上坐下,伸手够了颗碧根果,闻言,手一顿:“行吧,那我问问他。”上次加微信被江侵拒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但她又没有江侵其他的联系方式。总不能直接去江侵家堵人吧,那江侵不就知道她悄悄跟着他去过他家了吗?想了想,奕舒摸出手机来,头铁的准备再试一次。正要直接把好友申请发过去时,她想起什么,思索两秒,在备注那栏加了一行字——有急事找你。打完,看了一眼,才忐忑的把好友申请发出去。发完后,她抱着手机静静等了五分钟。毫无动静。果然。奕舒叹一口气,也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,但还是准备再等一会儿,实在不行,晚点问问班长有没有他手机号,打个电话问问。随后,她放下手机,打开电视。今天江侵只去了半天的辅导机构。下午,拿了刚结的工资,他去附近的花店挑了一束百合,然后去往南山墓地。墓碑上的人依旧是那副样子,温婉的笑着,十年如一日。江侵把花放在墓前:“妈,我来看你了。”没有回应,只有呼啸的风声。江侵眉眼低垂,在墓前坐下。姜婉去世于他十岁那年,如今一别六年,江侵有时候甚至记不起她从前的模样。她走后,他也愈发沉默寡言。到如今,对着这张照片,甚至连说什么都不知道。同去年一样,他只是静静陪着她坐着。头顶的日光从灼热到温和,再慢慢落下西山。天阴了下来。风也大了些。江侵眯了眯眼,起身。手指轻拂过墓碑的照片,他低低道:“今年我也过的很好,你不要担心。”“我明年再来看你。”“再见。”说完最后一句,他出了墓地,回家。到家的时候,江临川居然还没回来。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。江侵脸色难看的皱了皱眉,没理会,先进了楼里。本来准备洗了手做饭的,顿了几秒,他到底回了房间。从抽屉里拿出手机,他按了下眉心,播了一通电话出去。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一道浑浊的嗓音:“喂,小江啊,什么事?”“他,在不在你那?”“今天没过来。”那端疑惑:“怎么,你爸还没回家吗?”“嗯。”江侵应了声:“那我先挂了。”挂断电话,他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唇,才看到通知栏里的那条信息。点进微信。奕舒再次加了他。并且在备注一栏特意备注了“找你有急事”几个字。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,心头的烦躁莫名散了几分。须臾之后,江侵手指一滑,通过了那条好友申请。那端却久久没发话过来。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急事是什么。江侵等了一会儿,还是放下了手机,先去做饭。做到一半,一滴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。又闷又重的一声。像是要将玻璃都震碎。江侵抬眸,外面忽然开始下起雨来。还伴随着剧烈的风,哗哗作响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。天完全阴下来。天幕压着破败的小区建筑,透着窗户看出去,有些可怖。饭做不下去了,江侵关了火,拎了外套出门。刚走出家门,外面,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。伴随着指甲划在生锈铁门的刺耳声,以及含糊不清的沙哑嗓音,像是哭,又像是在咒骂什么。那道声音,因为常年浸泡在酒里,哑的像是破旧的手风琴。夹杂在呼啸的风声里,透着一丝诡异。是江临川回来了。江侵眼神暗着,几步走上前去。一集电视结束,秦柔从厨房探出脑袋来询问情况,奕舒才想起这回事。她拿过手机,不抱希望的随意一扫,然后,眼睛就慢慢瞪圆了。??江侵,居然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?奕舒完全不敢置信,她揉了揉眼睛,让自己冷静稍许,再次定睛一看。没有看错。聊天框里确实有这么一句话——你已添加了j,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。犹记不久前她加他被他无情拒绝,还收到了“不想加”这样的侮辱。而现在,也不过过了半月,他就奇迹般的答应了。想了一下原因,奕舒觉得是刚刚那条备注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。能想到加一句那个,她可太聪明了。美滋滋的开心了几秒,奕舒才把目光重新定格在聊天框。聊天……聊什么?哦,对。奕舒抱着手机,撸了一把安逸卧在她腿上的软软,尚且有些激动的打字——是这样,因为之前你救了我的是,我妈妈邀请你今晚来我家吃顿便饭。消息发送出去,奕舒盯着手机屏幕等回信。回信没等着,倒是发现个错别字。刚刚太激动手滑打错的。她又补了一条——你救了我的事。然而,那边还是没有回应。可能是在忙吧。但既然加上了,回复还会远吗?奕舒也不那么急了,边看电视边等了会儿。这一等,又是半个小时。秦柔饭都做好了,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:“舒舒,怎么样?你那位同学什么时候过来?”“……”差点又给忘了。奕舒拿过手机看了一眼。还是没有回应。是没看到吗?不怕,稳得住。奕舒又发了一条过去。是舒舒呀:看到请回复~等了十分钟,毫无反应。奕舒斟酌两秒,决定发个语音电话过去。连着两通,那边却依旧毫无回应。门口忽然传来门铃声。奕舒去开门。门打开的一瞬,一股风裹着水汽迎面扑来。她浑身打了个颤,才发现,外面下了好大的雨,这一会儿功夫,黑云压城。看着像是有野兽蛰伏在头顶上空似的。怪吓人的。她侧身,让被淋湿的奕明诚进来。关上门时,门外恰好划过一道闪电,紧接着,就是一道响雷。奕舒回洗手间给奕明诚拿了条毛巾出来,看着外面的天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忽然有点慌。作者有话要说:嗯,真香了第22章 青梅秦柔把奕明诚换下的湿衣服放进衣篓,看了看外面的天:“舒舒,今天这个天气,你同学要还没动身的话,就别让人过来了,怪麻烦的,请客咱们就换到改天。”奕舒垂眸看了看依旧没有回应的手机屏幕,抿唇点了点头。秦柔盛了饭:“那就吃饭吧。”奕舒没动,她盘腿坐在沙发上,又播了一通语音电话。听筒里很快传来声音,却是机械的“嘟嘟”声。心绪莫名不宁。几秒,奕舒从沙发上起来,穿了外套,拿了手机,又拿了一把伞,出了门:“爸爸妈妈我出去一趟,马上回来!”“哎,你这孩子,这天气你去哪儿?”等秦柔和奕明诚追出来,奕舒早没影了。出了公寓,把手机照明打开,她戴上卫衣帽子,就撑伞按着记忆里的位置往过找。雨太大,伞面遮不住。雨水扑到衣服上,脸上。十来分钟后,等奕舒到了那幢小二层单元楼附近时,身上都湿了。她抬手蹭了一下脸上的水,想到什么,关了照明,又往前走了走。约莫有一百多米。朦胧的雨幕下,她就看到一道身影在费力的把另一道身影往里拽。不知道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,两人身上都早已湿透。但奕舒依旧辨认出,拽人的蓝白身影,是江侵。另一道被拽的黑色身影,她不认识。但她猜测是江侵他爸爸。上次她跟过来,见到过他拖着一个人进去。跟这个,应该是同一个。不过,这次这道黑色身影显然还有意识,并且很不愿意进里面去,反复扭着身体要往外面走。江侵吃力的扣住他,又被他挣脱。来来回回。隔着一段距离,奕舒似乎都能听到男人低低的嘶吼声。有些吓人。又过了几分钟,直到天上一道惊雷落下,那道黑色身影才像是渐渐泄了力。江侵用力将他扯了几下,扯进了那扇铁门。鬼使神差。奕舒屏着呼吸,悄悄跟了过去。等她轻手轻脚的钻进楼道,里面的那扇铁门,也关上了。她看不到里面的情景。但她听到了里面的声音。似乎是桌椅碰撞的声音,还夹杂着什么碎掉的声音,咣啷作响。以及模模糊糊的叫骂声。掩盖在雷声里,听不分明。不知道为什么,奕舒忽然想起连翘的话——江侵的爸爸是个酒鬼,好像还家暴,开家长会的时候,差点把他们班主任都打了。所以,里面有可能,是在打架吗?有那么一个瞬间,奕舒甚至想敲响那扇门。可她又害怕,看到里面的情景。她迟疑的贴在门边,想再探探情况。下一秒,放在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。在这样的情形下,显得格外突兀。奕舒吓了一跳,立马一路小跑出去,藏在一辆车后,收了伞,蹲下身来,并且按掉了这通奕明诚打过来的电话。足足过了一分钟,里面也没人追出来。奕舒揉了揉心口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吓的够呛。她再也没勇气再回去偷听了。也没勇气再在这儿逗留。秦柔和奕明诚那边也应该急了。她站起身来,撑开伞,准备离开。离开前,却又忍不住透过铁门往里看。里面的铁门上方有一方四方的玻璃,沾满了污痕,几乎要看不清。只能看到有昏黄的光从里面透出来。在这样一个雨夜,似乎格外的压抑,凄凉。奕舒浑身湿透的回到家时,秦柔和奕明诚正准备去找她。见人回来了,两人把伞放下,瞧着她的模样:“小祖宗,你这是干什么去了?”“没干什么。”奕舒情绪低落的应了声,进了洗手间。再出来时,她已经换了新的衣服,头发也吹的半干。她垂头走到厨房:“吃饭吧爸爸妈妈。”只吃了一点,奕舒就没什么胃口了。她上楼回了自己房间,洗了个热水澡,躺进被窝。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心头莫名焦虑。好一会儿,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,点进和江侵的聊天框。一直没有回应。她翻了个身,开始打字:江侵,你爸爸他,是不是……打到一半,删掉,又重新打。删删减减,好一会儿,才确定了一条,发了过去。浑身酸痛。江侵坐在椅子上,有些出神的看着桌面上的相框。相框上的那层玻璃有些碎裂,留下几条长长的划痕。划痕下,是一个女人的笑脸。三十多岁的年纪。安安静静,恬静温婉。跟今天下午墓碑上的那张,一模一样。他的母亲,姜婉。死在六年前的今天。从那之后,每一年的这天,江临川都像是疯了一样,不愿意回这个家,不愿意看到他这张脸。唾骂,诅咒,甚至是将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。脑袋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,有些粘腻的,落在了眼皮上。江侵蹭一把,满手的红,透着一股血腥味。他捻了捻指尖,无谓的笑了。笑意薄凉一片,不答眼底。桌面上,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。江侵顿了好一会儿,才用另一只手拿过。点开。是舒舒呀:江侵,你没事吧?是舒舒呀: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呢?明明无所谓的。可这一刻,看着屏幕上这简短的两句话。江侵的眼尾,却悄无声息发了红。不知道有多少年,没有人在这一天问过他一声好了。连他自己都忘了。他今年才16岁,只是个高中生。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随口一问。可他的心还是泛起一层酸意,酸里又带着一点温热。就像是,一瓶冰块,有人往里浇了热水。然后有带着温度的小气泡飘上来。他垂下眼睫,好一会儿,才吐出一口气,回复。j:我没事,刚刚在吃饭,你说有急事找我,是什么事?几乎是下一秒,就有新信息回了过来。快的,就像是那端的人捧着手机,在等着他的信息。是舒舒呀:就是上面那件,我爸妈想请你吃个饭。是舒舒呀:不过今天已经错过了。是舒舒呀:我爸妈说,换到改天。江侵看了看自己的模样,顿了很久,才回话。j:不必了。是舒舒呀:可是……j:我不习惯去别人家里吃饭。那端这次没有很快回过来。江侵甚至可以想到,那边的人趴在床头,可爱的皱了下鼻子,然后有些气鼓鼓的看着这句话的样子。也许是气完了。一分钟后,她回了过来。是舒舒呀:好吧。这一话题告一断落。江侵不太会跟人交流。他盯着手机屏幕,打了几个字,又全部删掉。那边也很久没有说话。过了很久,久到额角的血迹似乎都快开始凝固,江侵才再次收到一句话。是舒舒呀:那我们明天见,晚安,江侵。是舒舒呀:睡到吹出鼻涕泡jpg.那我们明天见。晚安。江侵捧着手机坐了一会儿,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溢出来。溢出来的一瞬,却又被他狠狠擦掉。下一秒,他站起身来,去了洗手间。得处理一下伤口。要不然,小姑娘明天看到他这个样子。会害怕。虽然江侵跟她说了没事,但奕舒心里还是觉得不安。这一晚上,都没怎么睡好。第二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,还有些迷糊。不过看到江侵座位上空着,那点迷糊就消失了,就变成了担心。以至于后面夏凝问她话都没听见。“跟你讲话呢小可爱,想什么呢?”’直到后背被人轻轻戳了一下。奕舒后知后觉的回头:“啊,什么事?”“那天病房里我们不是碰到江侵去医院给你送笔记本?”夏凝挑眉:“怎么着,这几天江侵都去给你送笔记本啊?”“嗯,不过,他说是杨老师吩咐的。”“哦……”夏凝一脸兴致缺缺的靠回座位上,一副没吃到瓜的失望。奕舒:……顿了几秒,奕舒问她:“对了,江侵今天这么这会儿还没来啊?”夏凝:“你问我?”“……”算了。奕舒刚刚准备折回身,后门,就进来一道人影。校服拉链再度拉到了最顶端。额角上,还多了一条长长的划痕。并不是他说的没事,他看起来,伤的比上次还重。脸侧都可以看到青一片,红一片。奕舒不由想起昨晚,在门外听到的桌椅碰撞声,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。她盯着那张脸,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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