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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渣了前男友后他飞黄腾达了》TXT全集下载_23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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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,新年后奕舒情绪一直不太好,期末考试不仅没进步,还退步了两名。但这次假期太短了,放假时距离年关只余下一周。毕竟是过年,没必要让成绩影响了心情。奕明诚和秦柔也没多说什么,还宽慰了奕舒。奕舒也整理了情绪,陪着难得有了丁点空闲的奕明诚秦柔准备年货。商场里,奕舒盯着挂在货架上的一串花灯,忽然想起什么,偏头:“爸爸,今年年后我们回南城吗?”奕明诚拿了几样装饰放进购物车,面上浮现几分歉意:“抱歉,年后公司有事,可能回不去,怎么,想奶奶了?”“嗯。”“放心,等公司的事情解决了,爸爸一定抽空带你回去。”“好。”-不过眨眼,就又是一年。奕明诚秦柔没有守岁的习惯,忙碌多日,好不容易能喘口气,十点一过,就去睡了。奕舒百无聊赖的看着春晚,在沙发上翻了个身,摸过手机。是舒舒呀:在干什么呀?j:看书。是舒舒呀:今天是除夕……那端没有很快回过来。也许是在迟疑该怎么回。也是,说是除夕,一来,江侵家里电视早已砸了,二来,就算没砸,以江侵跟他父亲的关系,也不可能坐在一起看春晚。奕舒有点懊悔的看着自己发过去的信息,几秒,试图补救。是舒舒呀:不过,我看外面都没人放烟花。是舒舒呀:以前在南城,除夕在我奶奶家过,乡下,可以放烟花,很热闹的。这次,那端很快回过来。j:想看烟花?是舒舒呀:嗯。j:等我一下。是舒舒呀:??那端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回,直到奕舒看着电视开始有点困,一通电话,打了进来。“喂?”“方便下来吗?”“嗯?”“方便的话,就下来,我在门外。”奕舒愣了下,拿着手机随手披了件外套就轻手轻脚出了门。出去时,江侵果然在外面。她走过去:“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江侵藏在后背的手伸出来,掌心攥了一把仙女棒:“不是想看烟花?”奕舒怔了下:“哪来的?”据她所知,这个时候没有店铺开门了吧?“和平街有家店,开着。”那家店的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,妻子去世二十年,都没再娶,也没孩子。每年除夕都在店里过。“那不是很远?”“也不是很远,来回不到一个小时。”“……”这还不算远?大除夕的,就因为她一句想看烟花,江侵能跑五条街去给她买。奕舒伸手握住他被风吹的发冷的手:“傻不傻啊你。”江侵顺着反握住她的手,将人勾进怀里。放假后两人还没见过。想见她,又不知该怎么喊她出来。恰好,她说想看烟花。江侵把头埋进奕舒脖颈,轻嗅熟悉的气息,声音微哑:“想你了。”奕舒心头一软,回抱住他,小声在他耳边回了句:“我也想你。”两人在楼下抱了会儿,江侵才松开奕舒,揉了揉她脑袋:“好了,放烟花。”江侵拿着打火机,奕舒拿着仙女棒,点燃过后,就有微小却也绚丽的火花在眼前炸开来。转起来的时候,噼里啪啦,格外好看。火花后,奕舒一双眼睛完成了月牙。江侵透过火光温柔的看着她:“可惜没有那种大一点的。”“没事,这个也,很好看。”奕舒把仙女棒分给江侵:“一起玩呀。”几十支仙女棒,很快只余下最后几支。奕舒坐在长椅上,靠在江侵肩膀,看着眼前转瞬即逝的美好,不知怎么,心头忽然就生出些怅惘:“江侵,你说,以后,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吗?”“会的。”嗯,江侵说会的。那就一定会的。奕舒眼底漾起浅浅的柔光。希望明年啊,奕明诚秦柔可以顺利处理好公司的事,自己可以顺利见到奶奶,还有,她和江侵,能顺顺利利考到同一个大学。-虽然暂时回不去南城,但电话肯定还是要打的。初二一早,奕明诚就给老太太去了电话。电话接通,电话那端的人,却不是老太太。奕明诚皱眉:“晓静?咱妈呢?你喊咱妈接电话。”“她在里间忙。”“你把电话给她,用不了多少功夫。”“哥,有什么事,就跟我妈吧,我帮你传达……”电话那端的声音支支吾吾。某个瞬间,奕明诚听到,听筒那边好像传来一句:“麻烦病人家属过来一下……”尽管声音微弱,但确确实实存在。奕明诚心头一颤,不对。他掐了下眉心:“晓静,你跟我说实话,妈是不是出事了?”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,有控制不住的哭声传了过来:“哥,妈前两天贴对联从凳子世行摔下来了,这会儿在医院,老太太不让我给打电话,说怕你们担心……”“妈情况怎么样?”“脑溢血,不太好,哥,你要……回来吗?”奕明诚脸色瞬间发了白:“你在医院等着,我这就回南城,医院地址发给我。”初二的清晨,奕舒嗅着香味睡眼惺忪的下楼,却被一脸凝重焦急的奕明诚告知,他们需要立刻回南城。睡意彻底消失,奕舒心头隐隐泛起不安:“爸爸,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你奶奶,出了点事,在医院。”幼时奕明诚和秦柔总是很忙,奕舒是奶奶一手带大的。算一算年龄,奶奶今年也快八十了。八十岁高龄,在年关住进了医院……奕舒想都不敢细想,一下子就红了眼睛。奕明诚给她擦了下泪:“舒舒,先别哭,听爸爸说,你现在先上去换衣服收拾东西,然后我们去机场。”好半晌,奕舒咬着近乎快出血的下唇,点了点头。奕舒从来没想到,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南城。两个小时的飞机,再马不停蹄的打车去医院。病房里,躺在床上的老太太,满头白发,瘦成了皮包骨,身上插满了管子,虚弱到甚至无法醒来。病房里的人,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睛。好半天,奕明诚才把眼泪憋回眼眶,看向站在身侧的女人:“晓静,医生怎么说?”“手术已经做过了,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,如果顺利,也许还可以慢慢恢复,但如果……”剩下的话不需要说明,就足够人懂了。病房里又是近乎让人窒息的沉重。好半天,奕明诚才深吸一口气:“晓静,你先去休息吧,这里暂时交给我,有什么事,我再通知你。”女人没日没夜的熬了好些天,眼睛全是红血丝,闻言,点了点头,离开。一时之间,病房里只余下他们一家人。奕舒站在窗前,手刚刚颤着摸上老太太的头发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秦柔站在她身后,声音沙哑的摸了摸她的头发:“舒舒,别害怕,会没事的。”奕舒拼命忍着眼泪点点头。奶奶,一定会没事的。她还要,看着她上大学,嫁人。-老太太昏迷了整整两天。到初四晚上,却奇迹般的醒了过来。没有脑溢血过后的糊涂,僵硬,精神,甚至还可以说得上不错。奕明诚买了粥小心翼翼的喂她。吃过粥,老太太靠在床上,一脸布满皱纹的脸慈祥无奈又含着一丝责怪看向三人:“哎,都跟晓静说了不许跟你们说,怎么还是跑回来了?”“妈,出了这么大事,我怎么能不回来?”老太太摇摇头:“人老了,不中用了,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“妈你说什么呢?”老太太叹一口气,过了几秒,才又重新开口:“阿柔和舒舒先出去一下,明诚,妈有话跟你说。”奕明诚跟秦柔对视一眼,秦柔领着奕舒出去。病房里,只余下奕明诚跟老太太。奕明诚轻轻拉住老太太的手:“妈,你想说什么?”“之前那桩事,别瞒着了,听妈的事,去自首吧,走法律程序,会解决的,别躲着过日子了。”“我也想,可是,妈,舒舒还小,不能没有爸爸。”“那你想没想过,有天舒舒知道,她的爸爸,是这样一个人……”“再说吧,如果我能在齐城立住脚,有了足够的权力,这件事,就可以压下。”“明诚……你怎么就不肯听妈一句劝呢?”老太太咳嗽了一声,红了眼睛:“妈快要走了,再不能帮你什么了,这次,你就听妈一次,好不好?”“妈你说什么胡话?”奕明诚一怔,眼睛也跟着红了。“妈的身体妈知道,妈可能,就在今晚了。”“妈……”“好好想想妈说的话吧。”第63章 青梅奕明诚出去后,男人的镜片下,眼睛是遮不住的红。他看了秦柔一眼:“妈喊你进去。”秦柔点头,进去。走廊里,医院的灯光渗着一丝冷白,打在人身上,那冷意像是要渗进骨头里。藏在心里的不安,越来越强烈。奕舒坐长椅上,抱了抱自己的手臂,却不能缓和半点。秦柔进去了得有十几分钟。出来的时候,眼睛还带着流过泪的湿意。她走到奕舒面前,摸了摸奕舒的脑袋:“舒舒,进去看看你奶奶吧。”“好。”奕舒起身,一步一步走到病房。短短的几步路,像是将幼时那漫长的十几年,重新走了一遭。奕舒脑海里想起很多事。那些零碎的,温馨的事,却在她走到病床前的一瞬,戛然而止,全部化作眼泪。老太太的手,冷的快要没有温度。奕舒手指在她掌心轻颤,嗓音也颤的厉害:“奶奶。”“哎,一年多不见,我们囡囡长大了。”老太太如同幼时那样慈祥的看着她,吃力的抬手轻轻蹭了蹭奕舒的脸颊。“等我再大些,读完书,就能陪着奶奶了。”“可是奶奶老喽。”老太太眷恋的看着她:“奶奶只求,我们囡囡以后能过的幸福,快乐。”“奶奶我会的,你也要。”“奶奶可能不能再陪囡囡继续往下走了。”老太太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:“以后,囡囡要好好听你爸妈的话,要好好学习……”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。奕舒站在床前听着,不知什么时候,泪流满面。“别哭,哭了,就不漂亮了。”老太太吃力的蹭了下奕舒的眼泪,喘着气靠回床上:“好了,喊你爸爸妈妈他们进来吧。”“奶奶……”奕舒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“囡囡乖,去吧。”听着老太太虚弱的声音,奕舒再说不出一句话,掩唇往外走。走出两步,后面又传来老太太几不可闻的声音:“囡囡,以后,别恨你爸爸。”没头没脑的一句。轻的几乎听不见。奕舒脑海一片空白,这话砸进去,像是一颗小石子砸进湖底,激不起半点波澜。一切都被巨大的悲伤所取代。奕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,又说了什么。只是半个小时后,满是哭声的病房里,老太太躺在病床上,永远的闭上了眼睛。窗外阳光如同金子一般洒进来。恰好是阳光明媚的正午。可这世界上,再也不会有人喊她一句,囡囡。-奕家的人先后赶来,聚集在老宅商量老太太的身后事。无人顾及奕舒。奕舒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边,看着外面一点一点变黑,夜色笼罩了从前的小院子。天黑了,桌上却再也不会有老太太的做的饭,也不会有人一遍一遍喊她吃饭。周围满是嘈杂,她的世界,却安静的可怕。在这死一般的安静中,口袋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响起来。奕舒怔怔的垂眸,却半天回不过神来。像是身处幻觉。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掌心都震的发了麻,她才意识到,是真的有人给她打电话了。奕舒缓慢的垂眸,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江侵的名字。本来刹住的情绪,却在看到这个名字一瞬间,再度翻涌上来。一滴泪砸在手机屏幕,烫的指尖都发痛,奕舒才眼睫轻颤,接通电话。“我来你家了,你家没人,你去哪里了?怎么没跟我讲。”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发紧,平静之下藏着遮掩不住的焦急。奕舒不敢开口,怕一开口,就被江侵发现她的异常。电话那端的人却愈发的焦急:“舒舒,讲话,出什么事了?”他不善言辞,喊她名字的时候,却总是温柔缱绻。简单的一个称呼,奕舒没忍住,哽咽出声。那边一下子就慌了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本来以为不会再掉眼泪了,这一刻,眼泪却还是一点一点蓄满眼眶,在奕舒眨眼的瞬间,掉下来。半天后,奕舒才开口,声音哑的不像话:“江侵,我奶奶,去世了。”“我以后,再也没有奶奶了。”-凌晨四点。房间一片安静。所有人都疲惫的沉沉睡去。眼睛酸涩的要命,闭上眼睛,眼前却都是幼时的一幕幕,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人心口,难受的无法入睡。奕舒抱着被子坐起来,顺着窗纱的缝隙往窗外看去。一片漆黑。像是明天永远不会再到来。漆黑中,手机却再次震了。是则微信。只简短三字。j:睡着吗?奕舒愣了愣神,才回话。是舒舒呀:睡不着。江侵没回话。下一秒,一通电话却打了进来。依旧是还没开口,奕舒就等来了对面的声音:“我到机场了,给我个地址,我去找你。”昨晚的那通电话,江侵最后只说了一句“等我”。奕舒当时没能反应过来,此时听到这话,才意识到,江侵“等我”,是要来找她的意思。此时是凌晨四点。飞机两个小时。也就是说,他凌晨两点出发,千里迢迢,连夜来找她。找之前也没问她地址,像是怕被她拒绝。到了才问她睡着没,如果她睡着,那他是准备独自一人在机场等到她醒?如果奕舒没猜错,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坐飞机,第一次出远门。心口又酸又胀,那点压的人喘不过来的痛意,终于得以稍褪一些。奕舒看看安静的房间,压低声音道:“在机场等我。”说完,也不等那边再说什么,就挂断电话,轻手轻脚的起床,离开。提前叫好了车,把信息分享给江侵,奕舒看向车外。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在黑暗中倒退,很快,抵达机场。大概是怕她找不到,江侵就迎着凌晨的冷风站在人来人往的出口处。奕舒一抬眼,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。她顿住脚步,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糟糕。那道人影,却是隔着人群看到了她,然后,没有半点迟疑的,快步走到她面前,将她抱进了怀里。江侵性格内敛,从不在人前作出什么过分举动。此刻,却在人来人往的出口,紧紧抱住了她。仿佛全世界都消失,只想给她一个人温暖。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全身,这一天一夜来,仿佛如坠深渊的不安,终于有了落脚处。奕舒无措的抱住他,脸埋在江侵胸口,低低呜咽出声,泪水打湿了江侵胸前的衣服。而他什么都没说,只一遍一遍的轻轻揉着她的脑袋:“别怕,我在。”不知过了多久,心头那股一直压着的难过才过去。奕舒的情绪稍稍好了些,看到江侵胸前被打湿的衣服,她后知后觉的有些赧然。额角抵在江侵胸口,手指轻轻扯了下他衣服,小声道:“走吧,我们先离开这。”“等等。”江侵说了声,伸手,就去勾奕舒的下巴。奕舒慌乱了一下,手背遮在自己眼前:“别看我,我现在……哭的太丑了。”都不需要照镜子,奕舒都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睛肿成了什么样子。“没关系。”江侵却还是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,拿开她手,轻轻拭去她脸颊的眼泪:“在我眼里,你怎么都好看。”奕舒看着他风尘仆仆满身寒气以及铺着红血丝的眼底,又想哭了。世界上,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。“乖,不哭了,要不然眼睛痛。”江侵却低下头去,用手遮着,动作温柔的,吻掉了她再度掉下来的眼泪。-心口的疼痛在被反复抚慰之下,终于缓和下去。奕舒拉住江侵的手: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现在时间还早些,街边的早餐店都没开门。又不能在这种关头就这么带江侵回家。奕舒带着江侵去了河边。这条河几乎贯穿了大半个南城。也途径了老宅。以前,有什么事,奕舒总喜欢来这边,看着静静地河水,好像一切都能过去。两人慢慢踱步到河边,然后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下来。奕舒靠在江侵怀里,两人很长时间都没讲话。清晨安静的风里,奕舒看到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,一点一点的亮,取代了原先的阴翳。也不过一个多小时。天,好像就快亮了。万物匆匆,河水滔滔,这世界上的一切,仿佛都在不停的消失。人,也一样。幼时的记忆明明还鲜活的存在在脑海,转眼,记忆里的人,却不在了。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,总有人会不停的离开。好半天,奕舒盯着远方,突然开口,声音轻轻的:“江侵,你说,生命中的每个人,都只能陪你一段时间吗?”江侵垂眸,眼神温柔:“不是。”“只要你需要,我就会永远都在。”我这个人,只要你想,可以陪在你身边一辈子。第64章 青梅一中高三这一届过了初五就要开学。江侵初六到的学校。奕舒却是请了两天假,等奶奶葬礼结束才赶了回来。初八早晨,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,然后安安静静在自己座位坐下,翻开书,垂下眼睫。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书页。神情里透着一点恍惚。教室里,不好太明目张胆。江侵微微倾身凑过去,才趁旁人不察顺势将她的手握进掌心,低声问:“你还好吗?”指尖落下一点暖意,奕舒回神,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。”只是,总觉得心口有些发慌。好像漂浮在空中,踩不到地面。茫然,又疲倦。可很快,杨潇从外面进来,单手撑在桌面,对着黑板扬了扬下巴:“112天了啊,吃东西的,讲话的,偷偷玩手机的,都自觉点。”奕舒微微一怔,顺着她下巴所指的方向看向黑板。才意识到,只余下三个月,就要高考了。-不管这件事对她影响有多大,日子,还是恢复了平静和忙碌。黑板上的数字一天一天减下去。各种大考小考愈发的频繁。班里的气氛,也越来越紧张。那丁点心慌,很快被压在心底角落,奕舒被迫推着,按部就班的,麻木的,向前走去。直到,又一周结束。为了接下来的模拟考,各科老师布置了不少习题册。周六,奕舒吃过早餐就出门去买习题册。有几本只在指定的书店有,奕舒打了车过去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,才把书挑好,结账离开。正是最繁华的地带,车很好打。很快,奕舒就打到一辆。刚上车,司机发动车,奕舒习惯性的看向窗外。某个转角的西餐厅,却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。只是隔了些距离,不大清晰。尽管如此,几乎是一瞬间,那些被压在心底的慌乱就开始往出钻。而随着车子驶出去,掠过转角,透过玻璃,彻底看清那张脸时,那些心慌,全部密密麻麻的钻了出来。奕舒脸色发了白,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习题册,望着车窗外,颤声道:“麻烦停车。”刚发车,还没走几米,就被喊停。司机一头雾水,可也不好说什么。奕舒慌乱到忘了良好的教养,甚至是来不及说一声抱歉,就跌跌撞撞的下了车,一路往西餐厅跑去。当距离西餐厅还余下两三米,奕舒透过一辆车看到玻璃窗后的那两人时,却再无法动弹一步。这次,没看错。是奕明诚。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。似乎就是上次的女人。年轻又漂亮。此时,奕明诚正拿了纸巾给她擦唇角,神情的温柔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。那温柔,曾给过秦柔。如今,也给了别人。这么近的距离,连奕明诚眼角笑出的轻微褶皱都清晰无比。奕舒再无法欺骗自己。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,袋里的习题册砸在地面,乱七八糟。一如这些年她对奕明诚的信任和爱,碎的稀烂。-奕舒是蒙在被子里哭着睡过去的。醒来时,隔着一层楼,听到了客厅似乎有什么动静。她揉着肿痛的眼睛坐起身来,下楼。还未走下去,楼梯拐角处,却隐约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。紧接着,就是暴怒的争执声。“奕明诚,衬衫上的口红印,你怎么解释?”“我说过了,我喝醉了,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”“喝醉了,不知道吗?你准备,骗我到什么时候?”“骗你?”“阿柔,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?你怎么会,变成这幅样子?”“别喊我这个称呼,我恶心。”“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?”“我无理取闹……好,是我无理取闹……”……最后,客厅里只余下秦柔含了无数嘲讽和失落的啜泣声。当初年少时,秦柔是陪着奕明诚一步一步白手起家的。她从来不是软弱的人。记忆里,奕舒几乎没见她哭过。她那样要强,可此时,哭的连声音都压不住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幕,奕舒也许也会觉得是有什么误会。可现在……她手指紧紧扣在楼梯扶手,眼睛通红。好半天,才用力蹭了一下眼睛,下楼,走到秦柔旁边,抱住了她。抱住了这个总是拼尽全力呵护着她,呵护着这个家的,女人。本来准备再开口说什么的奕明诚,见到奕舒下来,表情缓和下来:“舒舒,你怎么下来了?”尽管有些醉意,对着她,奕明诚的脸上,依旧是疼爱的温柔。从前奕舒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父母感情和睦,把她宠的跟小公主一样。可现在,这些,都变成了笑话。尤其是奕明诚面上的温柔。奕舒觉得心口像是一下一下被人拿刀扎着。她垂下头,甚至没办法去看奕明诚。只轻轻拍着秦柔的背,垂下眼睫,轻微发抖的声音里,带着哭过的沙哑:“爸爸,你还要瞒着妈妈,到什么时候?”奕明诚和秦柔皆是一僵。奕舒顿了一下,才哽着声音,继续说完:“我都看到了,在天河街西餐厅……”面上的僵变成了慌乱,素来面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奕明诚,再说不出一句话来,甚至连站姿,都变得有些无措。他爱极了奕舒。可不曾想,有朝一日,让奕舒亲眼见到了他的不堪。奕明诚步伐有些凌乱的上前几步,却又在距离奕舒还有一米时生生停下:“舒舒,爸爸……爸爸,有自己的难处?”难处?奕舒嘴唇抖了一下:“什么,难处?”“公司的事情一直不顺利,你奶奶……又出了那样的事,爸爸只是,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。”“只有你苦,妈妈不苦吗?”奕舒闭了下眼睛:“妈妈,又做错了什么?”睁开眼时,奕舒眼底含泪的看向奕明诚。这个她敬了,爱了十七八年的男人,此刻给予她的,却只有陌生。记忆里的奕明诚,是有担当有责任的,是意气风发的。不该是这样。为什么会这样?一滴泪从眼眶滑落,房间里的气氛,沉闷到让奕舒喘不过气来,再也,无法故作平静。只落下一句“爸爸,我对你太失望了”,她低低啜泣一声,跑了出去。跑出几百米,站在铁艺大门外,奕舒喘着气停下。夜风刮过单薄的衣服,顺着缝隙钻进去,她茫然的眨了眨眼,才觉得,夜里的风真冷。吹的人心口真疼。而她站在这里,就像是个,无家可归的可怜虫。半晌,她缓缓蹲下去,抱住自己。-家里的菜刀被江临川摔了,江侵是出来买东西的。往超市走,铁艺大门,却隐约瞥到一抹蹲在那里的单薄身影。夜色很暗,但他还是一眼辨出,那是奕舒。这个时间点,她蹲在那里干什么?江侵皱了眉,走过去。走近了,才发现,奕舒好像在哭,微微弓起的背,一颤一颤。眉间皱的更紧,江侵蹲下身去,手指挽过她耳边滑落的碎发:“怎么了?”奕舒滞了一下,抬眸。等看清是江侵,心里的悲伤,像是被无数倍放大开来,霎时淹没了她。她伸手揽住江侵脖子,就扎进他怀里。小声的呜咽,变成了抽泣。几乎泣不成声。江侵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,闷闷的,响起在他耳边:“江侵,我爸妈,可能要……离婚了。”“我们家,可能要,散了……”“我就要,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……”江侵愣了一下,几乎是一瞬间想起,之前新年时,偶然看到的那一幕。这么快,就走到,这个地步了吗?恍惚间,就又听到奕舒嘶哑的哭声:“你说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“明明,一切都那么好,怎么会,变成这个样子……”还不等江侵说什么,奕舒却忽的一顿,红着眼睛抬起头来,盯住江侵:“你说,是不是新年那个时候就开始了。”江侵微微一怔。她记起来了。看着江侵的表情,奕舒一下就明白了。她咬了咬下唇:“那天,你看到了对不对?”江侵阖下眼。那之后,本来是想找机会跟她说的。可发生了那么多事,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,就忘了。“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跟我说,没看见?”江侵沉默。奕舒哽咽一声,拳头就一下一下捶在江侵胸口:“连你也骗我,你们,都骗我……”她像是痛极,又无从发泄。落下的拳头,都绵软无力。却锤的江侵心口发痛。几秒,他伸手抓住她的手,将她按进怀里: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对不起……”奕舒趴在他胸口,哭累了,终于平静下来。却浑身都像是泄了力,靠在江侵身上,站都站不稳。江侵将她抱起来,抱到了那边长椅上。奕舒湿漉漉的眼睫垂下来,无助的看着他:“江侵,你说,我爸妈如果真要离婚,不要我了,怎么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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