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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渣了前男友后他飞黄腾达了》TXT全集下载_24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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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侵指腹轻轻蹭过她眼角:“不怕,我要你。”第65章 青梅等奕舒回去的时候,房间里已经重新安静下来。如同一场暴风雨过后,复归于初。秦柔和奕明诚像是达成某种协议,再没提有关这事。亦没有要离婚的意思。饭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,奕明诚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来:“回来了?过来吃饭吧。”奕舒不知什么心情。也不知该说什么。她有些疲惫的去洗了手,坐在桌前。奕明诚给她和秦柔盛了饭,又夹菜,像是在以这种方式,认错。奕舒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,有关这件事,只有秦柔才有资格决定原谅或不原谅。她只是把菜呆呆的塞进嘴里,莫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的感觉。有几年,没吃过奕明诚做的饭了。兴许,再过些日子,这点隔阂,可以过去。-这种日子过了大概有大半月。奕舒每周回去,都能早早看到奕明诚在厨房忙活。好像一眨眼,就回到了好些年前。不过,好景不长。第三周奕舒回去的时候,饭桌上,秦柔给她夹了一块儿鸡翅:“舒舒,公司最近出了点事,可能会很忙,这些天,家里会有一个阿姨过来帮忙,你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,随时跟她讲。”奕舒不喜欢有外人在家里,秦柔奕明诚也害怕他人照顾不周,所以这么些年,家里几乎都没请过阿姨。现在却忽然请了个阿姨过来,显而易见,公司是真的出了大事。他们一家从南城突然跑到齐城,就是公司出事的原因。到了齐城,公司发展却依旧艰难,眼下又不知添了什么新事。奕舒筷子一顿:“是出了,什么严重的事情吗?”“不是,你别担心,爸爸妈妈可以解决。”如同往常一样,秦柔对这事三缄其口,只轻描淡写:“你好好学习,别分心。”问不出结果的。就算问出了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。只是心里莫名有点不安。好半天,奕舒戳了戳碗里的米饭:“好。”-在奕明诚秦柔脚不沾地的忙了半月之后,周天,奕舒推开家门,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两人。厨房玻璃透出忙碌的剪影,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饭菜香气。奕舒有点意外的惊喜,摘了书包走进去:“事情忙完了吗?妈妈。”秦柔把奕明诚煲好的汤端到饭桌:“嗯,完了,想爸爸妈妈了没?”“想了……”奕舒走过去,抱了抱秦柔。奕明诚面上带着笑意把一盘刚炒好饿菜端上桌,看着两人,笑了笑,又问奕舒:“最近在学校还顺利吗?”“顺利。”奕舒顿了几秒,又补充:“就是学习有点累。”终于有了一点,与往常相似的回应。奕明诚眼里的笑意一下子放大开来:“累就缓缓,不能累着我们家舒舒。”奕舒垂下眼睫:“嗯。”时隔多日的,氛围温馨和睦的一顿饭。温馨和睦到,奕舒以为,这一年所有的不幸,就此都过去了。以后,一切都会恢复往常。可不曾想到,一切,都只是下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。-又是一周。奕舒回家,没有意外,奕明诚和秦柔都在。她心情不错,晚饭都多吃了一碗米饭。吃过饭,就哼着歌往沙发走去。秦柔看着她的模样,温柔笑笑:“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?”奕舒在沙发前停下,拉来书包拉链,从里面拿出一沓试卷,递到秦柔面前,唇角止不住的上扬:“这次模拟考,我考了班里第三十名,比上次,前进了十名。”秦柔垂眸一页一页翻看着奕舒的试卷:“厉害啊我们舒舒。”奕明诚也把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来:“我看看。”他刚接过试卷,门外就传来门铃声。“你们看,我去开门。”奕舒几乎是蹦跶着过去的。打开门,门口,却站了两个人,穿着深蓝色制服,手里拿着工作牌:“警察,请问这里是奕明诚家里吗?”唇角的笑意僵住,整个人都愣在那里。好半天,奕舒才张了张嘴:“你们,弄错了吧?”“奕明诚奕先生,是这个名字,没错。”奕舒还要说什么,那边,奕明诚和秦柔走过来:“怎么了?”半阖的门再也遮挡不住那两身显眼的蓝色制服。奕明诚和秦柔愣在那里,但又很快回神。比起奕舒的慌乱,两人像是早已料到什么,慌乱中带着一丝一股平稳。“舒舒,去里面。”奕明诚说了一句,就示意秦柔把奕舒带回去。秦柔想把奕舒往楼上带,奕舒却固执的站在奕明诚后面,不肯上去。奕明诚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,到底什么都没说,上前,带上门,将自己和两个警察掩在门外。“请问什么事?”“有人举报你涉嫌违法,现在麻烦你配合调查,跟我们走一趟。”终究还是,来了。奕明诚没多说什么,只淡淡点头:“好,能让我回去跟我妻子跟女儿道个别吗?”“可以。”奕明诚折回身。客厅里,秦柔和奕舒早已红了眼睛。明明那件事后,心里对奕明诚,是有怨气的。可到了这一刻,奕舒发现,爱远远要比怨多。不管奕明诚做过什么,可在她身上,从小到大,从没半点不是。于她而言,他一直都是一个好父亲。而现在,有警察找上门来。尽管奕舒什么也不懂,也知道,这意味着什么。她走上前去,拉住奕明诚的手:“爸爸,这到底,是怎么回事?是他们,弄错了对不对?”“对不起。”奕明诚俯下身来,摸了摸她的脑袋:“对不起舒舒,我不是一个好父亲,我可能,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。”“去哪里?”“一段时间,又是多久?”奕舒紧紧抓着奕明诚的手,眼泪掉下来:“爸爸,你说清楚。”“舒舒,别哭,你听爸爸说。”奕明诚帮她擦掉眼泪:“爸爸犯了一点错,必须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,以后,你就跟着妈妈好好过日子。”“要好好学习,好好长大。”“爸爸等着,有天再见到我的舒舒,长大成人的舒舒。”“快点——”说着,一道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。没时间了。奕明诚最后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奕舒:“舒舒乖。”随即,看向秦柔。“阿柔,这些年,很抱歉,让你跟着我,吃苦了。”“我不是一个好丈夫。”“以后,也怕是再照顾不了你跟舒舒。”“不过你别怕,我已经安排好一切,以后,舒舒,就交给你了。”奕明诚顿了下,声音哽咽:“照顾好她,也照顾好,你自己。”说着,他上前抱了下秦柔,又抱了下奕舒:“我走了。”“你们,好好的。”说完,转头离开。不知道为什么,奕舒总觉得,走出这扇门,这辈子,她就再也见不到奕明诚了。她疯了一样,在奕明诚打开门时,扑上去,从后面抱住了奕明诚:“爸爸,你别走,别扔下我跟妈妈……”可任由她泪如雨下,也没能留下奕明诚。法律面前,容不得半点人情。她被秦柔拉开,深深抱进怀里,压在了门口。眼睁睁的,看着奕明诚渐行渐远,消失在深不见底的夜色。所有的一切,都结束了。她的世界,自此,彻底坍塌。-奕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,天亮时才睡去。秦柔以病假为由帮她跟学校里请了假。其实,也没必要请这个假了,反正,她们马上就要离开。学校,江侵对此毫不知情。等周一没再教室里看到奕舒,才察觉不对,去问了杨潇。杨潇只说奕舒病了。下了课,江侵就给奕舒发了信息。毫无回应。江侵等到晚上下课,思虑再三,索性给奕舒打了电话。依旧是,毫无回应。一个晚自习上的不安至极。下了晚自习,江侵头一次没有在教室逗留,连打电话的心思都没有了,下课铃一响,把包往肩上一甩,就往家的方向跑去。一路霓虹倒退,等江侵低喘着站在奕舒家门前的时候,才透过窗户发现,奕舒家灯都没亮。一眼看进去,漆黑一片。隔着窗户都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沉寂。轻轻蹙了下眉,江侵才抬手按下门铃。三声过后,里面却依旧安静的可怕。往常门铃声过后,里面总能隐约传来脚步声。可这次,江侵连着按了三回,都没有任何声音。是,出去了吗?无从知晓,连同再度拨过去的号码都没有丝毫回应。江侵在有些冷的夜风里等了十几分钟,没有任何办法的,回家。奕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梦里又回到了好几年前。似乎是她的12岁生日。她穿了漂亮的小裙子,桌上是丰盛的菜肴,奶奶,奕明诚,秦柔,都围在桌面看着她。摇曳的烛火中,生日快乐的歌声轻轻响起在房间。温暖。幸福。可一眨眼,桌前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。奶奶躺在病床上抓着她的手,说不能再陪她长大。奕明诚和秦柔在客厅歇斯底里的争吵。而最后一幕,晃动的光影中,奕明诚被铐起来,消失在了门口。……“爸爸,别走,爸爸……”压抑的哭声响起在房间,像是快要喘不上气。手臂无力的在空气中抓握,却只抓到一团又一团虚无的空气。奕舒猛的睁开眼,冷汗布满了额角,打湿了脸颊的碎发。眼神没有焦距的闪了下,手指在空气中蜷缩。几秒,她看着眼前漆黑朦胧的房间,才意识到,原来,是个梦。可如果,真的只是个梦。就好了。“舒舒,怎么了,没事吧?”门外,秦柔焦急的走进来,弯腰伸手贴上她脸颊。奕舒飞快的用手蹭了一下眼角的泪,才别开脸,压下声音里的哽咽:“没,事。”秦柔替她把不知是被泪打湿还是被汗打湿的碎发挽到耳后,红了眼睛。好半天,安静的房间才再次响起奕舒嘶哑的声音:“妈妈,我睡了多久,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”“你睡了一天一夜,现在,已经是周二晚上了。”睡了这么久吗?奕舒茫然的眨眨眼睛,要翻身坐起来,却不小心把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掀到了地面。她弯腰去捡,楼下,隐约传来门铃声。第66章 青梅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有几十通,除却来自于夏凝他们的两通,几乎全部都是来自于江侵。奕舒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男朋友三字看了很久,才动了下手指,准备给江侵回电。电话还没拨出去,门外,秦柔走进来:“舒舒,跟妈妈来。”秦柔表情凝重,不知是有什么事。奕舒顿了下,收起手机,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间。下了楼,才看到一张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面孔。穿着西装,带着眼镜,在沙发旁站着。奕舒盯着看了有半分钟,才想起来,这是奕明诚的助理。奕明诚从来不会把工作的事情带到家里,所以奕舒见过他这位助理的次数屈指可数。这个时候,他突然到访,是什么事?刚想了个开头,男人就开了口:“奕太太,奕小姐,今晚我过来,是受奕总所托,来安排二位出国的事情。”受奕总所托。安排出国的事情。所以,奕明诚早就猜到会有今天……并且早已为她和秦柔想好了退路……信息量太大,奕舒一时无法反应过来。好半天,她才抬眸看向秦柔:“出国?”“你爸爸他……”秦柔顿了下,微微弯腰,盯住奕舒的眼睛,摸了摸她的脑袋:“舒舒,出国,是眼下好的解决办法。”奕舒从来都是被养在温室不受一点风吹雨打的那个。关于公司,关于奕明诚,从头到尾,她都一无所知。至于为什么出国就成了最好的解决方法,她更是不懂。可并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,男人很快再次开口:“国外那边一切已经安排妥当,就看奕太太和奕小姐什么时候走,我好提前订票。”“当然,最好今晚就走,避免夜长梦多。”秦柔看向奕舒,像是在等她决定。这大概就是秦柔喊她下来的原因。可奕舒给不出决定。此时,她整个大脑一片混乱,像是无数团毛线缠在一起。茫然无措的在原地站了好半天,奕舒眼睫轻颤:“妈妈,我还没准备好。”秦柔眼神心疼温柔的看着她,只再次轻轻揉了揉奕舒的头发:“妈妈知道。”末了,秦柔抬眸看向男人,示意他先行离开。男人很快道别,离开。头顶冷白的灯光将安静的房间照的清清冷冷。再不复从前的温馨热闹。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。脑袋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疼。睡了那么久,却好像愈发疲倦。奕舒呆呆的转过身:“妈妈,我想再睡会儿。”秦柔压下心底的难受,轻轻吐出一口气:“好。”奕舒回到房间,并没有开灯。却也并没有睡着。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男人说的出国。如果真的要出国,那么,就意味着她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国家,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。意味着她要离开这个待了近两年的齐城,齐城一中。意味着她要离开那些陪伴了她无数时光的好友。更意味着,她要离开,江侵。奕舒没有办法想象,有一天她要离开江侵。也许一年,也许十年,也许,是更久。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,心脏就像反复被人撕碎。还未察觉,一行泪就猝不及防的顺着眼角流下。滚烫的眼泪从下巴坠下流入脖颈时,一道光点亮了满室的黑暗。愣了两秒,奕舒才意识到,是手机在震。透过模糊的视线,她看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字迹。是江侵。就在十分钟前,她还想着回江侵电话。可现在,她连江侵的电话都不敢接。如果,她真的要离开,她和江侵,该怎么办?奕舒扣过手机,把脸埋进被子里,眼泪疯了一样流下来。低低的呜咽声不知在房间回荡了有多久,手机早已不再震。奕舒红肿着眼睛,从被子里爬出来,还是抖着手给江侵发了一条信息。一天一夜没联系到她,他一定都快疯了。-房间里,江侵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机屏幕,脸色难看到了极致。直至某一瞬间,手机震了一下,一条信息进来。江侵点开。是舒舒呀:我生病了,睡的有点久,没看到,不过你不用担心,我没事的,过几天,就好了。江侵看完信息,没有半点停留,绷着脸出了门。按过门铃,这次,不再是毫无动静。秦柔很快开了门,神情却好似有些疲惫。江侵心头不安,视线透过房门往里钻:“阿姨,我听老师说奕舒生病了,我能进去看看她吗?”秦柔收敛情绪,几秒:“小江你等一下。”房门被推开,奕舒抹了把泪。秦柔走过来:“舒舒,小江过来了,在楼下,你要见他吗?”江侵,在楼下?两天没见,想念一瞬间袭来。却在下一秒,一种未知的可能将奕舒心头所有的想念都淹没。她现在,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江侵。静了几秒,奕舒咬着下唇,背对着秦柔,声音艰涩的一字一句道:“不了,妈妈,我有点累。”秦柔盯着被子下那道显得格外清瘦的背影,什么都没说,只下楼,把话带给了江侵。奕舒不肯见他。到底是出了什么事?江侵眼底暗光流转,不安被无限放大。他抬眸盯住楼梯。有那么一个瞬间,他想就这么冲上去,哪怕是看她一眼。可秦柔抬手按了下眉心:“小江,抱歉,阿姨今天实在不便招待。”这个时候,他如果执意再上去,未免显得过分反常。奕舒说过,不希望被学校和家里知道。也许,她真的只是生病。江侵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再松开,最后,也只是微微颔首:“阿姨再见。”-五分钟后,奕舒收到了一条信息。j:好了第一时间跟我讲。也是与此同时,秦柔再次推开门走了进来。奕舒扣过手机。秦柔在床边坐下,几秒,才无力的帮奕舒掖了掖被角:“舒舒,关于这些天发生的一切,妈妈很抱歉。”这些天发生的一切,根本怪不到秦柔头上。她又何尝不累,不怕。奕舒背对着秦柔,垂下眼睫看着落在床单的光斑:“妈妈,不是你的错。”可如果不是她纵着奕明诚,一切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步。奕舒也不会失去父亲。更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跟着他们背井离乡。说到底,她心里有愧。愧疚到,甚至不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安慰奕舒。短暂的沉默。奕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她手指轻轻蹭过床单的几点光斑,开口,声音低到几不可闻:“妈妈,我们,一定要离开吗?”“嗯。”“离开,多久?”“不知道,也许一年,也许,不会再回来了。”也许,不会再回来了。那她和江侵……奕舒眼眶盛满眼泪,再“吧嗒”一声,掉在床面。模糊的视线里,光斑跟着一起碎裂开来。奕舒手猛的颤了一下,须臾,才深吸一口气:“那妈妈,你再给我一点时间,好不好?”“好。”秦柔满含歉意的顿了下:“不过,我们没有太多时间。”-秦柔离开,房间重归于安静。奕舒在黑暗里盯着天花板,不知道为什么,某个瞬间,忽然想起不久前,病房里隐约听到的那一句。当时不明所以,现在,却好像懂了。别恨你爸爸。当时,奶奶就已经猜到,会有这么一天了吗?可为什么,偏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?在十七岁的年纪,猝不及防的承受了一件又一件的冲击,然后被迫长大……-极不安稳的一夜,醒来时眼角的泪都未干。如果不是不忍秦柔更加心力交瘁,奕舒都不会强撑着下来吃饭。味同嚼蜡的一顿饭,吃了一点,就再也吃不下去。要上楼时,门口却传来门铃声。秦柔还在厨房忙碌,奕舒开门。门后,快递小哥拿着一个纸箱:“麻烦签收一下。”奕舒没买东西,也许是秦柔买的。因为上面的信息确实无误。奕舒签了字,把纸箱抱回去。习惯性的拆开,却在拆开看清里面东西的一瞬间,腿一软,酿跄了一下,面如土色的坐在地面。尽管捂住了嘴,尖叫声还是从唇角溢出。回荡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客厅。秦柔从厨房小跑出来:“怎么了?”却在看到纸箱里的东西时,脸色亦是一白。那是一只鸽子,翅膀被拔掉,血肉模糊。眼眶的位置只剩下空洞的黑。鸽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,字迹是红色,上面写了恶有恶报四个字。触目惊心。按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,秦柔才抖着手盖上纸箱,把东西拿着一路扔进了垃圾桶,不安的四下看了看,跑回房间,关上门。明明是青天白日,却愣是惊出一身冷汗。擦了一把汗,才回过味来。她走过去,把奕舒扶到沙发上,轻抚她后背。奕舒第一次直面这样的血腥,半晌回不过神来,阳光下,身子抖的厉害。也是直到这一刻,她才明白奕明诚助理的那句夜长梦多是什么意思。也明白了秦柔那句时间并不多是什么意思。一切,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。须臾,她才紧紧抓住秦柔的手,眼中含着惶恐不安的泪:“妈妈,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第67章 青梅那是几年前。奕氏的发展正值上升期。奕明诚买了一块以后大有前景的地皮,准备建一个度假村。度假村没建好,工程施工到一半,因为安全措施的问题,出了事,当场死了近七八人。有四五人的家属收了奕氏的钱,同意私了,有两家,却死活不同意,势要把奕明诚告上法庭。因为公司安全措施的原因出了问题,奕明诚是要担责的。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奕明诚岂肯让这种事发生。花了很大一笔钱压下了这桩事。至此,噩梦开始了。自己最亲的家人出了事,最后却是这么一个结果,那两家人是不能把奕明诚怎么样,却也找了人天天去公司闹,甚至闹到了家里。手段一次比一次可怕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奕明诚被缠怕了,两年后,举家从南城悄无声息的消失,搬到了齐城。这才,得以有了片刻的喘息。可来齐城后,新建的公司发展却并不顺利。再加上发生的一桩桩意外,不复年轻的奕明诚,觉得焦头烂额。疏忽之下,造成了公司的资金链断裂。没有办法,只能非法集资,才有了之前被带走那一幕。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算了,奕氏的敌手,这次是势必要让奕明诚再也翻不了身,连带还翻出了之前那桩案子,并且找到了受害者家属。奕明诚是被带走了。可在那两家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眼里,这远远不够。他们家破人亡,奕家,也绝对别想好过。这样的恐吓,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-原来,是这样。所以,这才是她和秦柔必然要出国的原因。也是她们必须尽快出国的原因。当然,她们不是不能选择留下来。之前的桩桩件件,奕明诚将她们摘的干干净净。那两家人的寻仇,是违法的,她们大可报警。只是,这样一来,奕明诚极力压下的事情,就会曝出来,就算是留下来,以后要过的,也必定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日子。以及,不知何时会被再度寻仇的日子。因此,秦柔说,出国,是眼下最好的选择。奕舒不是不懂。她只是,有些,舍不得。十七岁的年纪,她才第一次情窦初开,第一次,喜欢上一个人。总觉得,不想分开。哪怕是就这么和他在同一天空之下,再多待一天。-多待一天的结果,就是第二天的清晨,隔着窗户,家里的客厅,被扔进一只猫。一只,被开膛破肚的猫。那只猫,有着和软软一样的外表,一样的花色。同样附了一张纸条——猜猜,下次会是什么惊喜?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。奕舒捂住嘴巴,眼泪就流了下来。这天,她把自己关进房间整整一天。从清晨到暮色沉沉。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敛入地平线,窗外远处有灯火渐次亮起,奕舒眨了眨红肿的眼睛。不管她有多不舍。好像。她和江侵,也只能走到这了。如果她再继续留下去,不仅仅是她和秦柔,也许就连江侵,都会受到伤害。谁都不知道,疯掉的人,会做出什么。-奕舒洗了个澡,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,最后又拿冰块给自己的眼睛消了肿。等看起来终于像是一个正常的状态,她跟秦柔说了一声,出了门。出去的同时,给了江侵一通电话。等奕舒到小区门口时,江侵已经到了。呼吸还未完全平稳。眉骨那条淡淡的疤痕上,隐约有浅浅的薄汗。奕舒看着他,在袖口里把指甲嵌入掌心,掐的痛到没有知觉,才忍住了眼泪。和扑进江侵怀里的冲动。可江侵依旧走过来,扣住她的脑袋,一言不发的,将她紧紧按进了怀里:“这几天,我很想你。”他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。这是他第二次说想她。他温暖怀抱将她整个圈起来,熟悉的气息包围了她。低低的嗓音,也带着一股缱绻。这样的温柔。大概,是最后一次了。奕舒脸贴在江侵心口的位置,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灯火。明明,掌心都掐出了血,视线里的灯火,却还是模糊成了一团。不知抱了多久,江侵才稍稍后撤,垂下眼细细看她:“这几天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奕舒在抬起头的瞬间把眼泪蹭在江侵衣服,收敛了所有的情绪,轻轻摇头:“没什么,就是,生病了,现在,全好了。”江侵似是不信,依旧静静看着她。奕舒没有跟他对视,亦没有说话。半晌,在江侵手伸过来,想要抬起她脸时,避开,盯住他:“江侵,我有话跟你。”她的反常,江侵感觉到了。他手顿了下,僵在半空,几秒,又垂下去。对上奕舒稍显冷淡的目光:“什么?”漫长的一分钟过去,奕舒终于开口:“我们,分手吧。”微凉的夜风里,江侵眼底眸光倏然沉下去。须臾后,面上一片紧绷,再不复来时的惊喜。他唇线绷成一条:“原因,是什么?”“我要,出国了。”“为什么这么突然?”江侵盯着奕舒,试图从那张显得格外冷淡的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:“是不是,你家里出事了?”奕舒心里震了一下,却还是,忍住了。尽管有那个一个瞬间,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江侵,然后,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留下来。可她已经,不再是,从前的那个奕舒了。“不是。”片刻,她开口,声音淡淡:“是我爸妈最近才决定的,也许他们早就决定了,只是一直没跟我说,我想了想,决定,听他们的。”“你之前说,要和我念同一所大学。”“你也说了,是之前。”“奕舒。”江侵声音笃定:“你不是这样的人。”“你看错了,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奕舒藏下声音里的颤抖:“这几天我想了很多,想到以后,想到你的家庭,我还是,没有勇气。”“我甚至,不敢把跟你在一起的事情告诉爸妈。”“江侵。”奕舒垂下眼睫,遮了所有的情绪:“你想过没有,其实我根本没有,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你。”江侵的软肋是什么,江侵最怕什么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。以至于这一刀扎下去的时候,奕舒听到自己心口碎裂的同时,看到了江侵发白的脸色。他眸光剧烈震动,却又在最后陷入沉沉黑暗,箍住奕舒的肩膀,一瞬不瞬的看向奕舒:“奕舒,你看着我,我要听你亲口说。”这个世界上,不会有比这更残忍的事。就像是被挂在火上,眼睁睁的看着火苗一寸一寸吞噬肌肤。又像是被凌迟,一刀一刀刮下来的痛楚,清晰无比。可是,你可以的,奕舒。在安静的夜里,奕舒终于缓缓抬起头,眼神不带一丝情绪:“江侵,我没那么,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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